看着马谡的模样,王平这才砸吧了下嘴,停下了他的输出,随即也是颇为不甘心地单膝跪了下来。
听着王平的话语,众将领也是微微羞红了脸,可偏偏众将还真反驳不了什么。
但不管怎样,作为此战的绝对功臣,马谡罪不至死,当即众将也是齐刷刷地单膝跪地,开始为马谡求情。
须臾之间,中军帐内已经跪倒了一片,不仅仅是荆州和元从一派,就连以吴懿为代表的东州、益州派的人也纷纷跪倒。
没办法,丞相的“当斩”两个字实在太吓人了。
看着帐内已经跪倒的一片,本不想参与其中的老将赵云,也不得不有所表示了。
此战他作为偏师,并未参与主战场的战斗,但马谡的情况,他也是了解的。
本以为丞相也不过是要杀鸡儆猴,他作为“败军之将”也不好多说什么。
可如今,丞相的惩罚明显有些过了,不管是出于爱护下一代的小将,还是出于公心,他都必须说些什么了。
微微皱了皱眉头,赵云随即还是出班,对着丞相一礼道:“丞相,末将以为,马参军毕竟年轻,考虑问题难免有所疏漏,若以此便定了死罪,未免有些失了军法之本意。况马参军立下如此大功,功过相抵可也。”
眼看着几乎全军都在为马谡求情,丞相显然也早有所料。
这也是丞相将小事化大的原因之一,有些时候,欠下了人情债也不是什么坏事。
有了这次的人情,未来的马谡才更有理由跟所有的将领们结交、配合。
当然,对于魏延、王平等马谡一系的人员,也算是丞相替马谡做的一次考验。
毕竟,只有骤然间面对生死的抉择,才能让人暴露出原本的心思。显然,众人,尤其是王平都很好地通过了丞相的考验。
见目的已经达到,丞相也知道:戏不能过了,过犹不及。
当即,丞相便不疾不徐的缓缓抬起手中羽扇,轻声道:“诸将之意,本相已然知之,诸将且请起。”
“是。”众将齐齐答应道。
随即,丞相的目光再度投向了马谡,羽扇轻轻摇晃间,丞相终于说出了对马谡最后的处置:“如诸将军所言,虽则马谡犯下军法,却也立下大功,又有诸将联名之保鉴。故此,本相决议从众将之意,功过相抵,从轻发落。”
丞相继续缓缓说道,而众将也纷纷屏气凝神了起来。
“着,褫夺马谡参军之衔,夺统军之权,连降三级,降为偏将,仍在中军听令。”丞相缓缓宣布道。
闻言的众人,瞬间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连降三级的惩罚也着实有些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了。
即便是东州派之人,心中所想:功过相抵,就算是亏着马谡了。
如今不仅将街亭之功给夺了,还连降三级,直接从蜀军高层给降成了中层了。更别说褫夺参军之衔,这也就意味着彻底地将马谡踢出了决策层啊!
他们哪里知道,这是丞相在为马谡剥除掉之前的气息,让马谡得以轻装上阵。
不过,在听着丞相最终的决断之后,众将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个念头:丞相对马谡下手也太狠了些吧!
但一想到刚刚“当斩”的两个字,似乎这“连降三级”外加“褫夺参军”,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当然了,与之相对应的,还有对军法的敬畏之情,油然而生。马谡犯之,尚且如此,若是自己呢?
即便知道丞相是在杀鸡骇猴,但问题是,真当鲜血淋漓的场面出现在眼前,猴子即便知道这是鸡血,就能不怕了吗?
不过,也有那些个不怕的,就比如魏延和王平,显然,他们对于丞相的判罚并不认可,还想再为马谡争取一下,只是话未出口,却又被丞相的话语给打断在了原地。
“马谡,如此判罚,你可服气?”丞相随即看向了马谡问道。
“末将心服口服。”马谡当即下拜道:“末将领罚。”
随即,缓缓起身的马谡用目光止住了魏延和王平的冲动,随即抱拳环绕一圈,对着众将躬身而道:“多谢诸位将军,愿诸将军以末将为鉴,再勿有触犯军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