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看了一眼璐瑶，又看了一眼紫叶，决定帮助紫叶再挣扎一下：“公主……这个事情是不是再三思一下？”

“苏师父有什么不放心的吗？是担心我亏待了你这个爱徒？”璐瑶摇了摇手里的玄铁扇，“不至于，我姑且还不想要她性命。”

苏玉头一次觉得自己刚刚不应该夸紫叶的，现在下不了台的，也是自己。

苏玉心里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臣这就去拿她的军籍，如果需要……”苏玉看了一眼已经绝望的紫叶，心里想：如若需要，卖身契都能准备好，这也就是到户部一句话的事情。

“无妨，”璐瑶摇了摇头，“没什么别的需要，其他的事情，我自由安排。”

这句话，几乎已经是送客的潜台词了，苏玉这一站起来，连个坐下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看着紫叶捡起她放在边上的戒尺，使劲戳了戳她的肩膀：“好自为之。”

紫叶含泪接过戒尺，这事儿算是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了，未来迷茫的日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欲坠。

回头想想，一点一滴的日子累计到现在，早就已经过了自己能够选择的那个时期了，进了院子的时候，就想过从此再也不会有那样无忧无虑的岁月了。

不过稍显舒适一些，就觉得自己好像活了起来，不过就是在这个不要命的世道中挣扎而已。

等到苏玉走出了公主府的大门，这才叹气，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这个总是送不出去的徒弟，今天居然如此和谐地出师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公主府里，紫叶还是跪着不敢吱声，她也不敢抬头看璐瑶的脸。

倒是璐瑶先说话了：“起来吧，我要暗卫难道是为了看着好看的？”紫叶拱了拱手，起身，束手站在一边。

“你是苏玉从小带大的吗？”璐瑶摇着手里的扇子，幽幽的问：“是什么时候到院子去的？”

“五岁，家道中落，养不起女儿，卖到了院子。”紫叶实话实说。

确实，当年愿意去院子的孩子原本就少，更何况，苏玉当年也是出了名的严厉。“你不是孤儿？”璐瑶皱了皱眉，难道自己认错了？

不应该啊，紫叶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父母如今还健在？”璐瑶追问。

紫叶有点不愿意说，原本家道中落，当时才五岁的孩子过早的懂事了，更何况卖了她能换来家人吃饭的钱，她都懂。

“不知……”紫叶低头轻声的说，“既然卖了我，就是不想让我当家人了。”

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紫叶就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紫叶了，她的心从此关上了门，任谁都敲不开。

所以苏玉说的没错，她打不服，过不熟，永远将自己放在另一个空间里，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

被丢弃过一次的人，如何会再一次轻易的将心交出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