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坐前移,不知不觉她已经从正方形的阳光里落了出去,阴森森的有些冷。

温祖承站起来准备刷锅。

门外传来一阵簌簌脚步声。她石化在原地,凝神去听。独居女孩总是有许多顾虑。何况她家在一楼,外头就是大马路。

门开始轻轻摇晃,震动顺着地板传递过来,带着温祖承脚下的地面一起颤。

这间房子仅一层,地基不太稳,有时候有车开过也会这样震动,但频率不应该这样短促、这样频繁。

更像是有人在她家门口蹦迪......

温祖承匆匆放在手中的锅,打断反锁上门静观其变。突然传来一声急迫的敲门声。

“温大作家!在家吗!”

这声音怪熟悉的,透过大门传进来很模糊,但听起来十分着急。

温祖承握着门柄,不确定地问:“晏清?”

“是我!”

温祖承犹豫三秒,外面的人又开始敲门,似乎万分紧急。

她把门打开一条缝。

晏清素颜,但骨骼浓艳,皱眉时眼窝深邃、目光深沉。视线一瞬间扫到温祖承身上,有点凶,仿佛真是来打劫的。

“不好意思。”晏清压低音量,清晰但急促地说,“可以让我进去吗?”

她忽然抬起手,温祖承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一支折花。是才在路边折的,截断处还沾着未干的晶莹汁水。

“给你。”

温祖承莫名其妙地接过那只花。

是粉色的桃花,挂在枝头时她一点不欣赏,觉得澜城遍地都是的、很俗气。近距离打量,发现那花瓣的排序繁杂有序,是很精妙的层次感,一朵外表娇艳亲人、内在却有自己的逻辑的花。

很像晏清。

趁温祖承举着花不知所措时,晏清侧身挤进房间,主动关上门,脱了鞋。

“我看你这里也没有富余拖鞋了。”晏清说。

温祖承低头看着自己赤脚,有些尴尬:“鞋.....在柜子里,我去给你拿。”

“温大作家还是自己穿吧,容易着凉。我这双袜子特别厚,不碍事。”

晏清在穿着一双光洁无痕的纯白色长袜,到小腿肚中间,由牛仔裤遮盖一半。

温祖承背对她,穿上鞋,忽然想起水池里没来得及刷的锅。她犹豫着,已经太久没招待过朋友,更别提客人了。晏清来得突然,她全无准备,但先前不是她没动脑子就邀请了晏清过来吗?

想不明白,温祖承怕沉默太久,说:“厨房里有水......”

一回头,发现晏清站在窗下,向窗外探头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