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维生素补充剂，如果你要做人体的临床试验，不考虑任何人道主义因素，你会选择找什么样的人？”

简随之：“成年人呀，这……”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沈书涵停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你也想到了”的表情。

简随之也开始找病例，她明白了，一般来说，这些实验都是会找成年男性，这样的实验结果会比较准确一点，但这里，成年男子是整个家的顶梁支柱，男孩子更是一个家的未来，他们不会让这样的人出现问题，能要来换钱的话，那就一定是家里的女孩子。

简随之很快找到了一些女孩子的病例，她们的发育明显出现了一些变化，有些孩子甚至因为一些发烧就直接死亡了。而这些孩子的尸体也没有留下来。

他们用女孩子来做实验体，从刚开始是真的给维生素补充剂，到后来开始做药物实验，如果发生了药物的副作用或者是出现了一些无法挽回的病情，甚至这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他们会带着这些女孩子的尸体进行检验，最后给这些家庭一些钱草草了事。

也许这些孩子到死都不知道，原本健康的她们怎么就逐渐变得面黄肌瘦，变得四肢乏力，最后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而那些打着“关爱女童”的旗号医疗救助，只是看到了这个不会被人追究的空子，甚至还谎话连篇地让那些单纯的女孩子真的以为，终于有人为了她们而发声。

翻了几个病例之后，简随之颤抖着放下了手中的资料，气得连声音都发抖了起来：“所有十二岁以下的女孩子，几乎是在同一个月都出现了发烧，咳嗽，四肢瘫软的问题。有些家庭选择了无视，这些孩子没能得到救治就死了，有些选择了就医，他们就通过这个医生，给不同的抗体药物以及高阶病毒的实验品。”

她指着眼前的这个名字，这个衣冠楚楚的男子照片下面清楚地写着他的名字：“寿宁”。

沈书涵凑过来看，似乎觉得这个名字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但又好像想不起来了。

“我导师的师兄。”这个名字简随之不可能忘记，她苦笑，“之前导师还让我给他做过实验，我正好因为有事错过了，我差一点，差一点……”

她气息翻涌，她无法稳定心绪，这个时候，沈书涵从她身后抱住了她，轻声地在她耳边：“这个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顺着这个声音，简随之的泪水滑落脸颊，她低头，攥着一份病例：“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们离我那么近。”

沈书涵适时松了手，退出了房间，靠着墙站在门口发呆，她知道，现在要留给简随之自己的时间，她和简随之那么像，那些不能说出口的话，就只需要留在心底就可以了。

现在她们只是知道了这些，却还不知道如何跟自己的同伴说，他们听完，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很多时候，沈书涵面对最赤裸裸的真相，这能选择接受，无人分享，甚至需要编造谎言，粉饰太平，时间一长，她也就习惯了一个人。

而现在简随之也和她一样，有着相似的经历，看到了同样的现实，只能平复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