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妤皱眉,心想这可真是刺耳的称呼。
谢芸的自称也好,对她的称呼也罢,这些无不昭示着一个血淋淋的事实,那就是她已不再是当日那个盛宠的妃子,而是一个可怜的阶下囚。
“呵,陛下要杀要剐,罪妾悉听尊便,莫要再用这些折辱人的手段了。”鼻尖逸出一声轻哼,封妤抬头看向谢芸,眼中多了几分坚定。
“哦?”谢芸唇边的笑容又绽开几分,这是封妤第一次主动与她对视,还是难得一见的表情,“我若有心折辱你,又为何要将你从狱中接出?你不会不知道其他妃子的下场吧?”
谢芸的话勾起了封妤可怕的记忆。
那日宫变后,她们这群妃子都被软禁在后宫之中,但凡她们的亲族是属于昊明帝阵营的,无一例外都遭到了鸩杀。而她作为昔日争宠的妃子,理应是谢芸眼中钉的人,却只遭受了牢狱之灾,与旁人相比竟是无比幸运。
封妤不曾察觉的是,谢芸没再用“朕”这个称呼,一如当日赏花宴后醉酒的她,没再用“本宫”这个称呼。只可惜当日封妤觉得她是有意试探,喊来宫女照料后便匆匆离去了。
“你究竟想要怎样?”封妤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只是怕眼前之人耍手段,不愿给她一个痛快。
“我要怎样?”摩挲着手中的白玉杯,谢芸抿了一口杯中佳酿,然后再次抬起封妤秀美的下巴,贴上了她的薄唇。
“唔……唔唔?”封妤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双手用力拍打着谢芸的后背,对方却纹丝不动,由浅入深地品尝着她的甘甜。
可怕的是,封妤心中的那股躁闷也被这一吻勾起,身体甚至渴求更多。
不愿沉沦,不甘沉沦,封妤猛地咬下,口中顿时血腥味弥漫。
谢芸吃痛松开了她,眼中未见怒容,反是笑意盈盈。
都道君心难测,封妤对此是深有体会。就拿谢芸来说,虽然她才称帝不久,但这人的阴情难测封妤先前便有所体会,此时此刻,封妤见她不怒反笑,心中反倒恐惧起来。
“爱妃之前都是这么侍寝的?”谢芸笑着问她,眼中意味不明。
侍寝?
听到谢芸的话,封妤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单薄的衣衫,心想难道宫女为她如此穿戴的意图竟是让她侍寝?
不,这未免也太荒唐了?
封妤在心中极力否认,视线也再次落在了谢芸身上,企图通过她的表情来证实自己想法的荒谬。
谢芸依旧是笑着的,察觉到封妤的视线,眼中占有的意味又清晰了些。
“你,你莫不是……”即便心中有所猜想,封妤也不敢将之说出口。
“就是你猜的那样。”谢芸坦然承认,“那你还不过来?”
谢芸的坦诚却是让封妤犹豫了。
这未免太过荒诞,如今的女帝,昔日的皇后,竟对她这个前朝宠妃抱着这样的心思?
“不过来是想让我把你送回天牢交给那些狱卒享用吗?”谢芸故意冷了声音,用她最害怕的事情威胁。
果不其然,听完这句话的封妤面色瞬间铁青,慌慌张张地向后退去,嘴里也不停地念叨起来,“不要!求求你,我不要这样!”
她不怕死,可是怕受尽屈辱后再死去,那样连身后的体面都不能保存,未免太过凄惨。
“既然不要,那就过来。”谢芸再次开口让她过去,笑着勾了勾手指。
咬了咬牙,封妤缓缓向前走去,一步步靠近了她。
两人相距不过一尺,谢芸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