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死了男人,还有一个女儿,两个妇孺守着青瓦房跟田地,与其在村里遭人受白眼,不如早些把东西脱手,她也早些解脱。
至于易兰,王依依打算,交给她阿爷阿奶养,这样王依依能继续当她的小老板,易兰也有人照顾,两人都能过安稳。
昏暗的油灯投射出一团光晕,从堂屋后头的小屋子,映倒堂屋这边的墙壁上。
从易参死后,就跪在堂屋的易兰,听着继母翻东西的声音,眼睛不自觉的落到旁边,那里摆着菜炒饭。
她望了几眼墙壁上的影子,确定王依依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才端起碗往嘴里刨饭。
内堂里的王依依,清点了一遍东西,香烛纸钱明天要请人到镇上买,还要买些灯油,才能够用到出殡那天。
出来时,正好看到糊了一脸油、跟米饭的易兰,正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筷子被她攥着死死的,就怕被人夺了去。
王依依权当没看见,端着油灯出了堂屋。
走到房间门口,才想起堂屋的油灯没添灯油,正打算回去添灯油,就看到比同龄孩子,高出不少的易兰,双肩抽动的在无声哭泣。
王依依心里有些憋闷,记忆里原身待这姑娘,也不算好,每次易参出门走商,都变着法的,不给她吃食。
等易参回来,才故作母慈子爱,说易兰乖巧,会缝补衣裳,还会做吃食,总拿这事跟易参求欢,想给易参生个儿子。
可嫁过来大半年,肚子没半点动静,之后更是懒得装,当着易参的面,总爱指使她干活。
易参又是个男人,虽看不下去,但原身枕边风一吹,他也当看不见,只记得胯下二两肉的事。
望着那口漆黑的棺材,和擦不干眼泪的易兰,王依依识趣的转身回房。
灯油什么时候添都行,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村庄坐落在大山边缘,光是去最近的镇上,都要花上两个时辰,偏远的好处就是,谁家有个婚丧嫁娶,全村上下都会来帮忙。
主人家只要负责中午、跟晚上的伙食,以及酒水就行。
不然到了抬棺那天,凭家里两个妇孺,根本搞不定这些,不仅要抬棺,还要挖坟,都是苦力活。
第二天,天刚亮,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娘,就推开王依依房间门,直接走了进去:“哎哟易家娘子,怎的动作这么慢,厨房里菜啊肉啊都没张罗,动作利索些。”
王依依打了个哈欠,才回:“粗粮还有半斗,有个猪杂碎,炒白菜,蒜苗炒肉,煮个豆腐青菜汤,明天的菜中午差人去买,不碍事的。”
大娘听了,觉的有理,农家人靠天吃饭,一年到头只能管个饱,更没有机会天天吃粗米跟肉,现在的饭菜,已经很丰盛。
“行,你也赶紧来打个下手。”大娘说着,先出了厢房。
时间还早,但来的人不少,除了坐在桌上聊天的,其他都三三两两地聚成小堆。
王依依从屋里出来,不少目光落在她身上,视线的源头,都是村里的汉子,把王依依从头到脚,恨不得掰开了看。
只因王依依长得好,一张瓜子脸,眉毛长长,鼻子秀挺,嘴唇未施粉黛,透着健康的红润,身子骨也不像农家女子那样壮硕,反而迁细娇小,腰肢更是盈盈一握。
这种女人,用村民的话说,就是天生会勾引人。
王依依目不斜视的穿过人群,走到张罗饭食的八个女人堆里:“张大娘王大娘,昨晚我合计了一下,今天中午跟晚上的饭食,三菜一汤能做出来,明天的吃完午食,我再安排人去采买。”
两个负责吃食的女人一时沉默了下来,易参去世后,王依依就没管过事,吃什么做什么都是她们两个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