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宜丹居一众宫女也甚是惊喜,自家主子许久未露喜色,宜丹居都阴沉了几日。岂裳也有些惊讶,这李丹凤不争不斗,日日愁眉苦脸,今日竟然对着一件差事展颜?
李丹凤自然不知众人心思,只兀自回身坐在榻上,斜了身子,闭眼轻瞌,恍若未曾走过那一遭。
浅睡竟入梦了,只是梦中梦到的是母亲,李丹凤一生的噩梦。梦中母亲眼含泪水,眸光凄惨,“若儿,日后定要选一个爱你之人共度一生,爱一个人,太累了。”
李丹凤记忆中,母亲便是一个极为阴晴不定之人,爱极了对她又亲又抚,不知道何时又拳脚相加,现在想来,母亲应该是身患疯症。
火灾后,李丹凤彻底成了孤儿,却也终于有几分释怀。没有守丧,没有痛苦,下葬第二日她便欢欢喜喜跟着大师兄上了尤仑山。
她急切地想要逃离,忘怀那些痛,幼年如此,如今也是。
李丹凤想到自己如今的多愁善感,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她绝对不能,绝对不能如母亲一般。立马站起身来,却因为站的太猛,脑袋涨了涨,扶了把手方才站好。
凭着感觉移步园中,从前她便爱极了练功,正欲抬手练一个招式,又堪堪放下手,手中落着一片叶子,倒也甚是符合此时此景此愁人。
“主子若是想见,去乾清宫便可,又何必成日里如此闷闷不乐?”岂裳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传来。
她此刻正烦闷,却听得这样一道声音,厌恶非常,眉头愈发紧皱。李丹凤本不是善茬,怎么可能让她轻易离开这么简单?李丹凤又暗自想着,等自己眼睛好了,慢慢磨她。如此一想甚是释怀,也不理岂裳,径直向前走去。
“小心。”
李丹凤已然绊倒在地,身下压的竟是宫女岂裳?
李丹凤百思不得其解,这厮究竟是怎么想的,莫不是太后在附近?可此处是她宜丹居,太后若是来此,门外公公定会通报,显然不是。做场秀?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