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魅特意将她送回去,这才回到自己的小院儿。
郎中已经在等着了。
“小姐,你当真不再考虑考虑?即便是留下它,边家未必养不起。”孙布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毕竟她这个状态他已经习惯了。
“不留了。”边魅笑了笑抬脚越过他,向郎中走去,“麻烦帮我开一剂药,堕胎药。”
闻言,郎中脸上的笑容凝固,进而僵在一起。
边家又是降服土匪,又是出了个猛将孙布,今日被孙布扛回来的时候他还是满心欢喜,如今只恨没有个老鼠窝让他当下钻进去。
“老郎中?老郎中!”
孙布见他那般表情,当即心下有些不喜,朝着他吼道。
“行了,你去按着他给的方子熬药吧,一会儿送来给我。”边魅心中烦乱,不等孙布答应就直接越过二人回了自己的小屋。
躺在床上,边魅心中感慨,几月前她就是这样从这张床上醒来,若是当时没有去找边玉儿,她应该就不会理所当然地将赵逸泽认成男主,也就不会有如今的悲惨。
“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外面的打更声穿过墙体悠悠的进入边魅的耳中。
二更了。
边魅下意识地看向一旁安安静静的几案,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时又不免自嘲地笑了笑,还是慢慢走到那一摞画儿旁。
二更时孙布才会离开。
她日日算准了孙布离开的时间,而后燃起灯,重新坐在几案旁细细地回想她和赵逸泽的从前。手中的笔不自觉地落下,也就有了这样一幅又一幅的画儿。
边魅的手在空中虚顿一瞬,而后毫不犹豫地拿起那一摞画儿和烛台走出屋子,将二者毫不留情地掷出去。
火苗子将那极美,极温柔的脸庞逐渐吞噬,又变得越来越猖獗,越来越肆意,那火丑态毕露,无一不映在边魅的眼中。
说来也好笑,这么多的画儿,他都是那么的温柔,恍若今日见到的不过是边魅的一梦而已。
蹲在墙体暗处的一抹玄衣显然有些颓然。
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今日没有进了院子被她撞到,还是该庆幸自己多日以来的克制以及今日的绝情终于奏了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