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魅知道他指的是冰湖那日,垂头将长勺中的酒盛入另一个琉璃酒杯中,言语中带有一丝丝的抱怨,“我等你多时了,怎么才来?”
“有事情耽搁了。”
赵逸泽几乎日日来陪她,弹琴,吹笛,舞剑,抑或是闲聊一会儿,有时又会给她带来一些好看的小玩意儿。
“今日怎么带了兔子来?我这小炉子可烤不熟。”
赵逸泽轻笑着,接过那杯酒慢慢品一口,“这兔子带来给你消遣的,你却想着吃它们?”
“我这两日一直在和管事儿学经商之道,哪有时间喂兔子。”话虽如此,边魅还是接过这对儿兔子抱在怀中。
“泽哥哥今日衣裳半褪,给我一饱眼福怎么样?”
望着边魅这副双眼冒星星的花痴相,赵逸泽轻轻在她头上弹一下,“也不知道是谁将你带坏的,日日说这浑话。”
“美人在旁,焉有坐怀不乱的道理。”
边魅知道他不会恼,边开着玩笑,又一边提笔蘸墨在纸上将赵逸泽身着华服举杯饮酒的模样慢慢画下来。
“我画中之人只有泽哥哥一人如此端庄。”
“哪个不端庄的还叫你画过?”赵逸泽偏头看她,侧着身子,灯笼的光肆意地将他握着酒杯修长的手型勾勒出来,又落在边魅笔下。
“你府上的好几个美人儿可都让我画过。”
赵逸泽没有说话,一手磨着酒杯像是有心事。
月下琉璃杯酒了,美人手中笔墨停。
“阿莫今夜迎娶侧妃。”
边魅笔尖一顿,积墨落下来,白纸染了一点黑。
边魅迅速将那团积墨画开,点缀一些彩色,一棵生机盎然的梨树跃然纸上。
“我知道。”在感受到赵逸泽探究的目光时,边魅笑着解释:“平日你都穿着便衣,今日却穿着如此雍容华贵。”
没有说出的缘由是,她去看了。
看廖莹莹十里红妆,看旁人喊她世子妃,再看赵莫深一脸温柔。
恍若她那日似梦非醒时听到的,他说“我娶的是边魅,与旁的无关。”只是她重病在卧时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