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是让所有人都倍感温馨的字眼儿,对他们这些异样人生的漂泊者来说,家在冥冥之中早已成为电波那头的一个牵挂了。但在此时的高寒和上官茗茗眼中,家好像就在眼前。两人对望一眼,脸都微红了,其实只要有爱,哪里不是家呢!
两人刚想迈步,大砍来了。这是大砍今天第六次和高寒见面。
“咋样?还没信?”大砍苦笑着问高寒。
“都这时候了,还能有啥信儿。但我觉得还是不能给她打电话,那样显得咱哥们太沉不住气了!我看这样,骑驴找马,咱俩还是出去干几笔吧,别在这傻老婆等苶汉子了!”高寒双手插着裤兜,冷静地看着大砍。
“对!谁都有马高镫短的时候。既然咱们给敖日朗筝拿钱了,就做两手准备,还了算咱捡着了,不还就当咱哥们自己输了。走!”大砍说得比高寒还要洒脱。
于聪明人而言,对无望之事果断放弃,也是成熟的标志之一。
上官茗茗像跟屁虫一样跟在二人身后不远处,本来打算去吃东西的,现在看来得往后推迟了。
多亏了上官茗茗之前把高寒的“装备”都赎了回来,对今晚的行动十分关键。
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三个人到新濠锋娱乐场晃了一个多小时,在手里一分钱筹码都没有的情况下,高寒愣是凭着他的外形和过硬的表演水平借到了三十万。本来上官茗茗要取钱买码为高寒做道具的,反正也不会损失,但是高寒实在太不好意思了,毅然决定空手套白狼。
借给高寒筹码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广东人,个子不到一米六,走路特别快。一切事宜谈妥后,两个牵线的扒仔跟着高寒到新濠锋楼上的赌厅选台,广东人把三个十万的泥码交到高寒手上,满脸堆笑地说了句:“慢慢打,多赢点老板!”而后,拎着装有高寒通行证和欠据的小包边接电话边走出门去。
高寒和大砍早就商定好了,如果超过五十万就端走,少于五十万就赌,运气好的话赢他五百万就完事。
看着高寒放下筹码开始让荷官发牌,大砍和上官茗茗对望了一眼,从不同方向朝高寒走去。要赌的话他俩可以出现,装作熟人相见帮高寒参谋参谋。
大砍和上官茗茗刚走到高寒身后,那个出码的广东人突然小跑着冲过来,一把抓起高寒前面的筹码放进小包,脸上笑容不减地嚷嚷:“开玩笑!开玩笑!老板您太会开玩笑啦!您都上黑名单啦!”说完哈哈大笑,笑得直弯腰……
大砍和上官茗茗一下蒙了,两个扒仔也呆了,高寒撇了撇嘴。
广东人还在笑,但高寒的戏还得收个尾,他故作不知地问:“什么情况?不会搞错吧?”
“老板您太搞笑了,但是您的表演一流,险些被您吃掉!哈哈哈……”广东人笑得更加开心了。
原来,刚刚广东人查看高寒证件时,澳门的网络出现了暂时的故障,这种情况偶尔发生。广东人对自己的判断力非常自信,他认为以高寒的外表和气质应该不会有问题,就先给高寒出了码,反正三十万也不是太多。没想到,网络恢复后一查,这位高总竟然就是近几个月以来在各大娱乐场端码几十次的东北老千!幸亏网络恢复得快,否则,等高寒赢一把上完水,他的三十万筹码只能眼睁睁看着喂猫了!
听广东人说完原委,高寒也笑了起来。
如果不是在澳门,如果不是在这样特殊的情况下,相信全世界任何角落,绝对看不到没得手的老千和险些成为受害者的倒霉蛋在真相大白之后相互搂脖抱腰地开怀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