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妖丹,对唐挽做个请的手势,请她进半开的包厢里。
里面是雅致的环境,炉火煮茶,茶香清冽,一面山水屏风隔开内室和外室,打开的雕花窗子外,透着山色湖光。
他请她到窗边落座,从乾坤袋里拿出笔墨,摆好一张空白的画纸,再一抬眼,就见她蜷在榻上,明亮的日光映着那张小脸,那样精致又昳丽的模样,几乎白得透明,不似真人,一碰可能就散了。
他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呼吸都不敢加重,以免惊扰了什么,让他发现这绝美的人其实只是幻象。
唐挽和他对视了很久,也不提醒他,慢慢地卧下来,两排浓密纤长的眼睫在眼下落下阴翳,眸光潋滟,宛如有万种柔情。
一阵风吹动了尚未压好的画纸,他回过神,低头将它摆好,还陷在她柔情似水的眼睛里,心间绽开的簇簇烟花带来陌生的悸动,他颇为懊恼地道:“抱歉,我失礼了。”
她眯着眼睛笑了一下,没说话。作画时很安静,他认真描摹她的时候无比专注,视线掠过她的眉眼,停留一下就会失神。
这幅画他竟然画了很久,他有些忐忑地将画展开给她看:“姑娘认为如何?”
他自作主张给她画了一身新衣裳,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迟迟不愿下笔画她那破破烂烂的裙子,而是画了一身漂亮的桃花云雾烟罗裙,他莫名觉得这时新的衣裳尤其配她。
她眼睛都亮了,抱着画爱不释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我很喜欢。”
他松口气,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摸出另一颗妖丹,递给他:“送给你。”
他连忙摆手:“不了姑娘,我为你作画本就是方才那一颗的报酬了。”
她只好收回,从袖子里摸啊摸,摸出一张薄薄的纸,摊开给他看:“这个通缉令上的人是你吗?”楼箫略一颔首,唐挽嫌弃地看看这幅画:“作画之人怎么将你画成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他将拳头抵在唇前笑起来,不多时看向她:“通缉令上说我是捉妖师,姑娘不怕吗?”
她还坐在软榻上,仰起头望向他,“那你会杀我吗?”
她的声音放轻的时候,像一团柔软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