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荡肯定是不好玩的,她有一天一定会回来。
谢珩铺好了棉被,挂起帘帐,抬步走出去。
刚一拉开门,他就看见院子里有个高大的身影挑着两筐木柴走进来。
是他的大哥谢肃。
谢珩一双阴冷的眼睛看着他,毫无波动,声音像是被沙砾磨过:“你来做什么,又是想劝我?”
大哥靠自己的本事成了陷阵营的统领,手握军权,和他也是一条心的,只不过在他执意杀光皇室后,大哥就变了,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劝他:“冤冤相报何时了?”谢珩当时擦着染血的刀,冰冷又狠戾:“他们自找的。”
后来大哥就和他离心了,他不理解他的做法,他也不需要他理解,更不需要他帮助。
而院子里的谢肃抬起胳膊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蓝色的布衣的颜色立刻深了一大块。
谢肃很是疑惑地看着自家弟弟,道:“我不能来吗?这是给你家挑的柴,你要这样,水就自己去挑。”
谢珩看着他,已经意识到有事情不对了。
他眼神一厉,骤然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和指腹都是茧,唯独没有深可见骨的刀疤。
他重新抬起眼,去看毒辣的日头,眼睛受不了这个刺激,发出痛楚。
他像是没知觉一样不肯闭眼,黑眸里痛得溢满泪水。
“挽挽,挽挽呢?”他慢慢将目光移向谢肃。
对方被他赤红的眼睛吓一跳,紧皱着眉道:“弟妹和芮娘摘葡萄去了,你怎么了?”
谢珩忽然夺门而出。
他闭着眼都知道周围的构造,葡萄是种在河溪边上的,那葡萄架子很大。
她很喜欢和大嫂去摘葡萄和纳凉,有时候被蚊虫叮咬了,白皙的腿上都是红红的包,她回来会和他哭诉:“它们隔着布料都能咬到我。”
他一边给她涂药,一边盘算着晚上去葡萄架下烧莽草,杀了那些蚊虫。
谢珩很多次陷入那些美好的梦里,醒来徒留无尽的痛楚。
他脚步飞快,路过的乡亲和他打招呼,他通通没听见,耳边只有一个声音,叫他快点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