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白从见到那个人的第一眼就知道,那是杨天瑜的心上人。
他终于把人接来了,从此他可以一直幸福了。
可是卿白没有想到过,那个人才是一滴封喉的毒药。
眼见着他一步一步走入彀中,眼见着他挥军南下,撇开整个皇宫和天下,要去占领景朝的国土。
然后。
然后化为灰烬。
最难熬的不是生离死别。最难熬的是人死了以后那些细细碎碎磨人的思念,仿佛凌迟用的小刀。
一刀一刀割着卿白的心。
他多想赴死。
可那个突然出现的人救了他。
告诉他死太容易,能代替他活下去,才是有价值的。
可那些割人心肝的日日夜夜,他要怎么熬下去啊。
只能一直一直捏着那个温润的玉瓶。
那里承载着他最后的气息。
他带着他去往景朝,去往大栾。却再也没回过北国。
卿白想,他大概不愿归家。
那也已不再是他的家。
可是皇上啊。
天已入冬,大雪纷飞。
你说未归的雁又该如何啊。
北风从北国吹往大栾,这世界未曾颠覆,日夜如常而至。
可你我却已阴阳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