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他在床上让着自己。
桐卓不是不知道,从最初开始凌海就在一步一步哄他,用自己娇软的声音,哀哀的眼泪,殷红的眼尾,一点一点蚕食他的意念。
但是他心甘情愿。只要是这个人想要的,他都愿意退让。
任性吧。得寸进尺吧。没关系,只要还在家里,只要还是他桐卓的夫君,就都可以。怎样都可以。我随你。
可如今看着躺在榻上极力忍痛,在他臂弯里微微颤抖,咬着牙说“一点点疼”的人,桐卓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是凌海给了他一个家。是凌海给了他一个庭院。是凌海用自己的得寸进尺步步试探,让自己有机会成为他的依靠。
也是凌海,在他受伤的时候,瞒着他悄然扛下这一百杖的酷罚,用自己纤瘦小巧的身躯,替他挡住这难忍的痛楚。
这才是凌海爱他的方式。小事上占尽便宜。大事上绝不让他吃苦。
就好像天上下雨的时候,他躲在屋檐下说,你去你去,你去淋雨。
而一旦天上下刀子,凌海会一把将他拖回家,关上门,独自去面对。
还想试图蒙上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