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晟瑾哄着她，命守在一侧的顾太医为她把脉。

“娘娘现下只有四五岁时的心智，头部受到重创，造成了选择性的遗忘症，此刻只能记得她最想记得之人。”

瞧见重夕颜醒了，顾云泽的心，总算落了地。

虽说这位娘娘心智受损，但好在醒了。

只要人醒了，任何病痛，就都有治愈的可能。

娘娘醒了，整个太医院才能保住性命。

“此刻只能记得她最想记得之人！”

这一句话，宛若山岳般，狠狠砸进凌晟瑾心里。

他是她最想记得之人。

可见在她心里，是多么的爱他。

而他，却从一开始就在伤害她。

这一刻，凌晟瑾恨不能以死谢罪。

但他不敢死。

如若他死了，谁来照顾他的夕儿？

若然有那么一天，他的夕儿恢复了心智，想要他的命，他便给她。

他摆摆手，示意顾云泽可以去熬药了。

殿内的小宫娥小太监们，瞧着娘娘总算冷静下来，紧忙将殿内的狼藉全都打扫了。

重夕颜挂在凌晟瑾身上，平复了好半晌的心绪，这才从他怀里钻出来，坐在他腿上，抱着他的腰不撒手，嘟着嘴可怜巴巴的说道：“大哥哥，夕儿饿。”

凌晟瑾心下一窒。

每次听到她唤他大哥哥，心便会一抽一抽的痛。

她还记得他，但却忘了他是她的谁。

凌晟瑾抱着她哄道：“夕儿往后不可再唤大哥哥，要唤夫君。”

“夫君是什么？”重夕颜一脸的小呆萌，问道：“能吃吗？”

凌晟瑾：“……”

初见这丫头时，她冷冷清清，温婉内敛，便是成了他的女人，也乖巧羞涩，从未逾矩，此番受了伤，反倒不知天高地厚起来了。

这话说得，太让人多想了。

若非知晓她心智不全，他便当真被她此刻的软糯骗过去了。

凌晟瑾的面色，有些一言难尽，但却依旧耐心的哄道：“能吃，但现下不能。”

听到他的话，重夕颜的神色，显然更呆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