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叹了口气,道,“其实你用不着把这屋子卖了,我们先替你照看着也一样。”
裴通淡淡笑道,“此一去,不知多少年才能归来,祖屋空着也是破败,不若归了族里,往后子弟们在此进学,也是益事一桩!”
其实,他这屋子是卖给了裴家宗族。
说是卖,也只象征性的收了些钱,这些大屋子几乎都捐出来做了族学。
老者点点头道,“也罢,你既有此心,我们就先替你照看着,屋子名契不改,等你他日回来,再将这屋子归还。”
裴通点点头,没再多说,携妻带女上了一早就租好的马车。
马车辚辚向城外码头驶去,不少街坊都过来相送,胡娘子一路跟人说着话,望着熟悉的景致,忍不住垂泪。
她们虽在这里住了没多久,但这一去,也算远离乡土,到底难舍。
杏儿坐在母亲旁边,却没有多少不舍的情绪,她甚至有些雀跃。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清水县,听说益州地处偏南,气候比这边暖和多了,她一向畏冷,这让她对未来的生活多了些憧憬。
最重要的是,以后没有裴老太,她和母亲的日子要好过多了。
喜鹊也是想到这一点,坐在她身边掩饰不住满脸的兴奋,时不时就探头往外瞧去。
因这次是背井离乡,搬家舍业,裴家这次雇了足足五辆马车。
裴通父子俩坐在最前一辆,周大海和儿子周阿褔赶车。
而胡娘子和杏儿带着家里几个女仆坐在后面。
最后是整整拉了三大车的行李和家具。
码头并不远,到了地方后,刘七爷早早就迎了过来。
直到真的看到刘七爷雇的那艘大船,裴通一颗心才完全放了下来。
之前杏儿跟他说,让他把能用的家什都带上,他还怕她小孩子吹牛,到哪里寻那么大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