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娘子听着女儿嫩嫩的小嗓音给出主意,忍不住戳了下她的额头,笑道,“你放心,娘心里有数……”

事实上,她这段时间的确有些劳累。

裴燕和赵家要结亲了,裴老太太这段时日身子又“不舒服”,把一应事情俱都推给她做。

她是个后娘,虽说理应操办继女亲事,但老太太一点银子都不给,就让她去置办订婚事宜。

胡娘子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裴燕要嫁的县令之子,衣裳首饰自然都要准备新的,还有家里的人情往来,置办席面,最最重要的是,裴燕的嫁妆也没有着落。

按说要出门子的姑娘了,嫁妆早就该置办起来了,但当她吞吞吐吐问出裴燕的嫁妆时,裴老太竟一瞪眼道,“嫁妆?那不是你该准备的吗?早些年家里那么穷,又为了娶你花光了银子,我还哪来的银钱给燕儿办嫁妆!再说,她可是你们的女儿,哪有朝我这个祖母伸手要嫁妆银子的理儿?”

裴老太理直气壮的,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一分钱都没有的。

胡娘子没想到婆婆能说出这种话,她刚嫁过来时,裴老太还是个要脸面的,平日也装的慈眉善目,整日念经拜佛。

但没想到撵走贺大嫂后,这老太太彻底像是扒下了一层面皮,什么都豁出去了,连裴燕嫁人这么大的事,她也一推二六五!

她哪知道以前有贺嫂子做挡牌,恶人都是贺嫂子做了,裴老太自然扮的慈眉善目。

如今没了贺嫂子做面皮,裴老太这本性也露了出来。

胡娘子再好的性子,心口也难免憋气了。

她嫁过来还不足大半年,当初娶她时,裴家也只给了田家十两聘银,哪里就当得起把裴家的钱“都花完”了?

但她身为媳妇,自是不能与婆婆讲理。

裴老太自己一分钱不出,还吩咐她把这次的订婚宴办的“体体面面”的,不能让县令家瞧不起!

胡娘子也无语了,她手头一分钱没有,拿什么办的“体体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