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娇一下子涨红了脸。
裴秀才的确对她教养严格,但姐妹俩自幼丧母,跟着裴老太太长大。
裴老太太对两个孙女宠的厉害,尤其是裴娇,自小长的好看,嘴也更甜,老太太对她难免更娇宠。
她性子养的骄纵,伺候老太太的贺嫂子是个市井妇人,裴娇常听到她站在外头和人撒泼骂街,什么“小贱人”“贱婢”之类的污言秽语听了不少。
她也知道这不是好话,但耳濡目染的,又实在讨厌田杏儿,骂她的时候就脱口而出。
现在听田杏儿说她‘不像正经姑娘’,她都快气炸了,恨不得扑过来撕了她。
又听她叫‘爹和大哥哥’,她气的口不择言的道,“呸!谁是你爹和大哥?你要不要脸,上赶着叫爹?你爹是山里的野汉子!你娘就是个狐狸精!你是个野丫头!你们凭什么来我家?识相的,和你娘都快点滚回去!”
话音未落,眼角就扫到一抹裙角。
田杏儿回头,就看到胡娘子正跨进来,她欢快叫道,“娘!”
胡娘子的脸色有些发白。
她刚过来,就听到了裴娇的话,深深看了她一眼,没理会两人,步履匆匆进了老太太的屋子。
堂屋外香气缭绕,老太太正跪坐在蒲团上闭目诵经。
贺仆妇在屋前走来走去,觑了个空道,“老太太,我瞅着也差不多了,做做样子就罢了,可别真把二姑娘晒坏了,那小贱丫头倒是奸滑,找了个太阳不着的地儿,就让她多跪会儿,二姑娘细皮嫩肉的,可没法跟她比。”
老太太眼睛都没睁,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贺仆妇脸色一喜,正要出去,门帘一掀,胡娘子就进来了。
她进门就撩裙跪到了地上,颤声叫了一声,“娘。”
老太太睁眼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不是腿还没好,今儿个倒知道过来了?”
胡娘子一听这话,身形颤抖的更加厉害。
她腿受伤,这些天没过来请安,裴老太太摆明是拿话刺她。
她恭恭敬敬垂下头道,“娘,儿媳身子已无大碍,明早就能来伺候,只是……不知杏儿犯了什么错,竟惹得母亲如此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