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慢慢走来了一个男人。
白衬衫领口被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小片白皙肌肤和肌肉线条,下摆收束在深灰色西装裤中,勾勒出劲瘦腰肢。
他微微抬手,黑色袖箍裹住衬衫下饱满的大臂肌肉,修长手指漫不经心推了下细框银镜。
镜片微微折射开光芒,掩映那双狭长的深邃眼眸。
他走得很自然,目光漫不经心扫了眼怔怔站在走廊右边的钟寄绵,仿若看到了空气,长腿一迈,径直往前走去。
擦肩而过时。
极淡的木质香逸散在鼻尖。
温润沉稳。
“……”
钟寄绵以为自己已经大有长进,可在嗅到这熟悉的气息时,却还是忍不住泪盈于睫。
多少次,她躺在那个温热宽厚的怀抱中睡去。
又在分开后,多少次徒劳无功地买入沉厚的木调香水,试图找寻那一点儿熟悉感。
这一次见面,来得猝不及防。
不过……蔺殷好像不记得她了。
钟寄绵低眸,很轻地吸了吸鼻子,唇边笑意微苦。
不记得了才好。
说明,她没给他带去太多的痛苦。
钟寄绵这么想着,勉力挺直了脊背,想要往前走去。
却在这时,背后渐渐远去的木质香倏而又浓了些。
像是有人折返。
“钟……”男人的嗓音温润磁性,像是陷入了回忆,不确定地喊着,“钟寄绵?”
钟寄绵脊背一颤。
她呆站在原地,听着那含笑嗓音不疾不徐地靠近着。
“没认错吧?你回来了?”
蔺殷笑意浅浅,“好久不见。”
钟寄绵张了张嘴,却没敢回头,喉咙绷紧,连一点儿艰涩的语调都发不出来。
蔺殷好似无知无觉,还在微笑着说道,“没想到这么巧见面了,正好我在旁边定了个小包厢。”
喉间滚出一声短促笑音。
蔺殷撩起眼,慢条斯理,“要不去叙叙旧?还可以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她很可爱,有对小酒窝,你见了也会喜欢的。”
“……”
钟寄绵大约能猜到是谁。
同学会上,那个人说的,跟在蔺殷身边很漂亮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