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顺滑地切过黄油,柳姨微笑道,“夫妻间哪儿有不拌嘴的呢,就算是降少爷当家主那会儿,夫妻感情再好,还不是偶尔要闹一场。”
“闹开了,说清楚了,彼此做到坦诚,感情只会更加好。”
“他们两个之间的事,只有他们自己能解决。”
……
郁惊画坐在行李箱旁,抱着膝盖发呆。
她其实早该走了。
但她还是想,和谢先生道个别。
下巴抵在膝盖上,郁惊画垂下眼,反反复复想着之前在衣帽间的对话。
谢先生为什么突然那么生气?
是因为她提到了,他要联姻吧。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郁惊画有些轻微的焦虑,齿尖压在柔软下唇,抵出浅浅的齿痕。
她有几次都拿起了手机,指尖犹疑在屏幕上,想点开和江欢的聊天框。
又硬生生止住了。
妈妈说过,她想不清楚的事情就别去想、顺其自然,也可以问问江欢。
但妈妈也说:“画画,要是有一天,你遇到了真的想不明白、又不能放弃的问题,那就去问清楚,能让画画这么惦记的,一定会是非常、非常重要的问题。”
郁惊画蜷起身体,指尖陷入掌心,让她缓慢地积攒着勇气。
她想问清楚。
是谢先生往日里过于温柔纵容的态度,给了她想要问清楚的勇气。
手机被丢在地上,郁惊画抬手撑地想起身。
侧头时,余光瞥见了站在门口的一道颀长身影。
不知道站了多久,一动不动,似是一尊雕塑。
郁惊画立刻转头看去,眼眶还是湿漉漉的红,泪痕斑驳在小脸上,看着格外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