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事无风不起浪,太后肯定是听见了什么风声,才会让女儿提醒自己。
故而他还是长了个心眼,让手底下的人留意督察院的动向。
督察院副史是个好酒肉财气的俗人,他的长子喜欢赌博,是京都是出了名纨绔子弟。
祝震山无法攻破顾延川,便只能从副史身上下手。
他让人做局诓骗,使得副史的儿子在赌场上输下巨额赌债,而后以自己肯出面替他摆平这件事为由,看似帮衬,实为要挟,逼迫副史叛变。
被祝震山收买了的副史,一直暗中留意顾延川的动向。
终于在一次偷听顾延川与亲信会谈的时候,听见了关于崇海城的秘密。
这日,他从督察院离去后换了一身衣服,偷偷摸摸去了祝府。
“祝大人,顾大人果然在暗中调查崇海城的事。并且现如今手上似乎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就等着皇上出巡回来将证据交给皇上。”
具体是什么证据,副史也说不清楚,只道:“那证据并不存放在督察院。兹事体大,故而顾大人都是将那证据随身携带的。”
祝震山和顾延川同僚一场,他最知道顾延川是个怎样的人。
他心细如尘,嫉恶如仇,刚正不阿,且他属于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在御前状告自己这个正一品的朝廷要员的。
崇海城的事,一旦让陆临渊知晓,那么整个祝家都会落得比之昔日佟家还要凄惨的下场。
顾延川为人古板,绝对不会被财物收买。
对于这样子的人,想要彻底消除他的威胁,就只有让他永远的闭上嘴。
祝震山行至床前,举头遥望被阴云遮蔽了一角的月,泠然道:
“先帝说他衷心不二,是为满朝文武的典范。”
“如今先帝去世五载,皇帝治理天下太平,大启也不再需要他了。”
“他也是时候,该下去向先帝继续尽忠了。”
*
顾府。
彼时顾延川正在替卧在床上的妻子洛氏揉捏着小腿。
洛氏有寒症,前几日京都阴雨连绵,她的小腿骨便总觉得阵阵刺痛,入夜也睡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