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婧交代过,步星阑淋了一天雨,又泡了大半天冷水,在这样的特殊时期,半夜大概率会发烧。
驰向野迅速拿来药箱,取出体温计先测了下,温度竟然已经高达三十九度半!
他拿出谭婧事先配好的药水和针筒,动作熟练地取药、消毒、注射。
而后又打来热水替她仔细擦干身体,换了身干爽的睡衣。
做这些时他满心焦急,毫无邪念,有那么一瞬真觉得自己像个圣人!
换好衣服重新盖上被子,他又拿起温度计测了下,体温已经开始下降,退烧针起效很快。
怕她脱水,驰向野又忙着弄了温水过来喂。
听到步星阑迷迷糊糊中小声喊着疼,他揪心不已,连忙去给暖水袋换了热水,再次替她捂好。
他不敢远离,搬来凳子坐在床边。
看着她拧紧眉头,却不知道究竟怎么做才能让她舒服些,这样的无力感让他很挫败。
到了半夜,步星阑烧退了,却又发起冷来,嘴里还是断断续续喊疼。
不知道是退烧针效果太好,还是生理期本就如此,他看着体温计上显示的35.7℃,心又提了起来。
比起发热,失温更麻烦,谭婧也说过发烧发冷都有可能发生。
屋里没有更厚实被子,他正打算找几件衣服出来给她盖上,突然想起谭婧写给他的注意事项,连忙翻出来查看。
只见最后一条赫然写道:如遇发冷或强烈疼痛症状,可用体温缓解。
体温?驰向野拧起眉毛,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只思考了两秒,他便脱了外衣外裤,钻进被窝。
步星阑像只贪恋温暖的小猫仔一般,寻着热源就自动缠了上来。
单人床空间有限,平时驰向野一个人睡都嫌局促,更何况此刻是两个身形都不算娇小的成年人。
他将步星阑往身边搂了搂,让她大半个身子都叠在自己身上,心甘情愿当起了肉垫。
他体温偏高,本就怕热,步星阑身体凉凉的,抱起来实在舒服,于是情不自禁搂得更紧了些。
睡梦中的步星阑像是从冰窟挪进了暖房,热意源源不断涌来,将她温柔包裹,抚慰了她冰冷的躯体和四肢,就连那难以忽视的疼痛都缓解了大半。
她自动自发抱住驰向野的脖子,凑上去蹭了蹭。
靠近大动脉区域,热源愈发明显,她咕哝着喟叹一声,终于安安稳稳睡了过去。
驰向野稍稍转过脸,凝视着贴在自己胸前的心上人,看着她慢慢恢复血色的小脸,听着她逐渐平稳深沉的呼吸,终于安下心来。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
或者说,他早就明白自己陷得彻底,完全没救了,只是此刻更加确定了而已!
他深切地爱恋着怀中这个人,重逾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