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和梦中场景一模一样!
原来那时她看到的真是自己未来的模样,原来那个梦是在提醒她有此一劫!
她试着拔出双腿,往前走了两步,忽然间,无数可怕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无数荒诞的画面涌入脑海。
孩子们哭喊着,冰冷恐怖的针头刺入眼球和脊椎,血腥可怕的场景一一闪现,无处可逃。
女人们尖叫着,产床上一张张苍白的年轻的脸,辛苦诞下的婴儿被强制带走,周而复始。
那些恐惧和绝望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吞没了她的思想!
她就这么被迫经历着他们所遭遇的一切,在瞬息之间!
然而这个过程对步星阑来说,却像是几个世纪般煎熬。
等她终于拿回思想掌控权时,整个人都已经汗湿了!
难以名状的悲痛攫住了心脏,就像被刀割般地疼着,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一种深深植根于内心的绝望,那感觉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悲痛来得太快,还没来得及将它压制,泪水已经溢出眼眶。
步星阑不禁失声痛哭,眼泪滑过脸颊,落在冰冷的尸体上,每一滴都充满了悲苦。
她抚摸着眼前女孩冰冷的脸蛋,不停说着“对不起”,可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这么说……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步星阑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就要因为能量丧失过多,冻死在这片山腹里了。
她终于止住哭泣站起身,就着磷光的微芒围着山腹走了一遍,将这幅地狱般的场景深深记在脑海里。
这里应该是实验室的弃尸坑,也不知道堆积了多少尸体。
底下那层已经露出白骨,往上一点有些是半腐烂状态,有的可能是近期内刚扔下来的。
北美冬季十分漫长,这里一直保持着零下二十多度,尸身还没开始腐烂就被冻上了。
再过一段时间,等春季到来,温度升至零上,这些人都会变成一堆白骨。
只要地下实验基地依旧存在,就会有新的尸体将他们覆盖!
步星阑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阵发凉,不仅是因为这里本就寒冷。
她茫然矗立许久,转头四顾,从某个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孩子身上扒下来一件薄棉衣。
“抱歉,我快冻死了,只能先借你的穿,放心,等出去找到同伴,我一定会回来安葬你们……”
她边脱边自言自语,棉衣有些硬,好在山中比较干燥,没有冻成冰坨子。
这些孩子的衣服都是一个样式,看来是实验室统一发放的。
她又接连扒了两件棉衣和一条棉裤,还找到一双鞋,有些大,不成对,但好歹能御寒,比先前的布片强太多了。
终于暖和了不少,她看了眼手环,下午三点半了。
转过身,正准备循着磷光出现的轨迹找寻出路,黑暗中突然亮起两簇绿光,比周围星星点点的光芒显眼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