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无情刀（二）

“小姐……”

苏河身边的丫鬟阿秀，用一种惊讶、带着担忧的目光望着苏河，双唇轻启，复又合上，似乎欲言又止。

阿秀是识得袁飞的。当初在莫家村中投宿，阿秀还与苏河打趣，说苏河是不是看上袁飞了。当初的那个夜色中，那样凶险的时候，是袁飞舍出性命去救她二人，阿秀和苏河才能逃出大难，不至于被黑沙盗抓上山。若是没有袁飞，阿秀实在是难以想象，是不是已经被那些强盗给凌辱，还能像现在这样，有机会回离水城，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么。

所以在阿秀的心中是不排斥袁飞，甚至还感激袁飞的。若是让阿秀来选新姑爷，阿秀也希望，苏河能够嫁给袁飞。毕竟在苏河的心中，是喜欢袁飞的。对于洛平川，苏河甚至没有一丁点的感情。只是迫于无奈，苏、洛两家联姻，苏河不过是这种家族利益之下的牺牲品罢了。

“其实……我也希望今天，袁公子能够带着小姐离开……不至于……”

但是今日的袁飞，给阿秀的感觉和过去截然不同。

那个时候的袁飞虽然不太会说话，但是眉宇之中有股秀气，有种稚嫩的感觉，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极为容易相处。遇见了她们两个女子，能够挺身而出，将她们护在身后，像是一座稳固、安全的大山，令人忍不住想去亲近。

但是今日的袁飞，容貌虽然为变多少，比过去成熟了很多，可是，眼神之中看着她们的，除了冷漠，便没有别的东西了。

仿佛玄门道家那些太上忘情的修者，看世间的一切人，一切事物，都是用一样的目光。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诌狗”，便是这样的意思。

袁飞看着苏河，仿佛自看一个陌路人，没有欣喜，没有怜惜，跟没有一丝熟悉的感觉。阿秀甚至觉得，袁飞的身体之中，藏得是另外一个灵魂，而不是当初的那个，有着一腔热血，拥有正义感的袁飞。

“是什么样的经历……能够令一个人产生这样巨大的变化……”

再看袁飞身旁那两个挽着他的女子，容貌都不在苏河之下，甚至苏河比起她们，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女子的美丽，不仅仅是因为美貌。

再看那个青衫的男子，正是莫孤城，当初那个有点憨厚的乡野小子。

莫孤城的变化最大，阿秀甚至感觉自己看错人了。在莫孤城的身上，有一种和那两名女子相仿的气息。

对，就是那种恍如不属于人间的、出尘的气质。

就是这样一种气质，令苏河在那两名女子的面前，黯然失色。

宫止水、烟水柔，正以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那楚楚动人的苏河。再次遇见袁飞，苏河的眼中，早已是噙满泪水。

那一天，宫止水的出现，彻底打碎了苏河的梦。苏河原本不相信，以为宫止水是苏家或者洛家派来欺骗她的。但是，此刻真相已经全然大白。

宫止水，是袁飞身边的女人。

“苏家小姐，你好啊，”莫孤城朝着苏河微微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再次看到莫孤城，苏河的心中也是惊讶，原本应该欣喜的心情，在看到袁飞那冷漠的眼神，再看到烟水柔、宫止水两个女子对袁飞亲昵的态度，心中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