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他的声音微有变辞,心里顿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我担心他会觉得,我是不是不信任他了。
于是赶紧解释:“不是不是,什么事都没有。我只是在想,我回头要创业,自然免不了各种资质的审核。对我父亲的公司的事,我只是想做些更深入的了解。”
“你这么考虑也有道理。”叶语锋的口吻微微缓和,“你急着要么?我需要点时间整理。”
我:“哦,当然没有那么急的,只是随口问问。你什么时候方便,或者回国的时候我们细聊也好。”
其实我知道,按规定的话,公司企业破产之后,注销以后的会计档案会由破产注销的主管单位或财产所有者的代管者移交当地档案管保管五年。
但在实际工作中,一般移交工商局或由工商局,法院指定的单位代管。
叶语锋告诉我,他可以帮我查找一下代管机构的联系人,到时候让我直接找人家去对接就好。
“不过你放心,程叔的事如果真的有影响到你未来的融资资质,至少还有我为你做担保。”
叶语锋说。
我自是感动不已,同时也从叶语锋的这段话里听出了其他的深意。
想来我父亲当年的事不小,如果不跑路,他或有可能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至于他对我,对我妈的情感和态度,没有头绪,或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最后在疗养院陪了我妈一下午后,我终于踏上了前往东陵县的火车。
因为限制高消费的缘故,我买不到高铁票,只能坐绿皮火车。
仿佛与这个高速时代脱了节的旅程,反而难能可贵地放慢了眼底的一切风景。
我特意暂时关掉了手机,杜绝一切外来的侵扰。
无论是工作群里的消息,还是朋友们重要也不重要的关心。
哪怕只有短短的五个小时,我想。
五个小时而已,天不会塌。
我拿出准备好的一副素描本,随心所欲在上面涂着鸦。
我没有妈妈与生俱来的艺术天赋,所以在最好浪漫的年纪里爱上了那个对天赋唾手可得的男人。
即使他把我们之间的爱情诠释得体无完肤,与浪漫毫无关系可言。
对了,我有几天都没想到过陆佑捷了。
低头看着手腕处那快已经被剜下去的纹身,此时已经结了一片棕褐色的痂。
听说伤口痊愈后,沉淀在真皮下面的激光色素还是能够显现出痕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