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喊声，萧若秋连忙收回神焦心的询问：“怎么了妈？是想上厕所了吗？”边说还边往轮椅座位下探，见谢艳芳裤子是干的，松了口气，又轻柔的问，“怎么了？”

“她没事也喜欢这样喊你，自从清醒过来后，真的是天天喊你的名字，一天几千遍。”

朱月芬的话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也可以看出谢艳芳对女儿的挂念和担忧。虽然恢复意识，但身体几乎已经完全作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仿佛灵魂被困在这具躯壳里。

想到这里，萧若秋越发难过，眼眶一热，两行泪已经流下来了，“妈……晓晓很好，一直都过得很好，小栎也很好，他很乖的，还会弹钢琴，等回家了让外孙给你弹钢琴好不好？”

她不知道自己哭母亲往后的遭遇还是哭自己以往的经历，哭得格外心酸委屈。

是啊，不管怎样，她都是不满足的，怎么假装满足都骗不过自己的心。她想完整的母亲回来，回到她身边，这样她的人生才完整，她努力的一切才是值得的。

苏德已经是过去式，她用她自己的双手努力创下一片安宁，期望的只不过是陪伴着世上最亲的亲人，然后平淡的走完此生。

“晓晓……”谢艳芳浑浊的双眸里也开始泛起泪光，她身体无意识的抖动着，努力伸手想要抚摸女儿熟悉的脸颊，却怎么也办不到，有泪滑过她面颊，她惊觉自己居然还可以哭泣，还可以悲伤，她张着嘴，艰难的吐出三个字：“不……不哭……”

原本熟悉的声音此时变了调，可萧若秋听得还是无比亲切感动，眼底的泪涌得更凶了，却还是露出一个笑脸：“诶，妈，晓晓没哭呢，在笑啊。”

刚才那几个字似乎耗尽了谢艳芳的精力，她靠在轮椅呼着气，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很温柔很欣慰，静静的凝视着女儿。

“好了快别哭了，你妈妈刚才说了可不止晓晓两个字呢，傻丫头，这是值得高兴的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朱月芬也被这一幕感动坏了，眼里有盈光闪烁，但还是冷静的劝说，免得大家都哭得失控。

团圆本来就该是喜悦的事情。

萧若秋这才逐渐冷静下来，红着眼睛破涕为笑，伸手帮母亲把眼角的泪珠给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