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请放心。”
不为人知的粘杆处秘牢。
阴暗、潮湿,窸窸窣窣,仿佛是老鼠在啃咬人骨。
哪怕是最大最宽敞的一间牢房,也难免冷湿沁寒,呆在这种地方,仿佛连白天黑夜都混淆了。
弘历又隐约听见了怡亲王的声音:“皇上口谕:着你们好生审问。”
粘杆处管事太监一脸苦恼:“四贝勒一口咬死,怎么审都不改口。”——光审有什么用?粘杆处的长处是十八般酷刑啊!
怡亲王语气如常:“可以用刑。”
只这四个字,便叫那粘杆处管事太监一喜,也叫牢房中的弘历彻骨生寒。
自进了粘杆处秘牢,粘杆处自然不敢自作主张对皇子动粗,但弘历也听到了连绵不断的酷刑之声、哭天抢地的求饶甚至求死之声,还能隐约闻到烧焦的肉味,这位金尊玉贵的四贝勒几度呕吐,粘杆处送来的午膳,四贝勒都无法下咽。
这身娇肉贵可见一斑。
但现在,皇帝发了话,可以用刑!
这四个字,于弘历而言,不啻是天塌地陷。
那粘杆处太监小心翼翼问:“敢问王爷,什么刑都可以用吗?”
怡亲王淡淡说:“你自己掂量着。”
管事太监急忙陪着笑脸:“哎哟喂,这可不是寻常犯人,求求王爷,您给指点一二!”
怡亲王面无半分情绪:“不能死、不能废,但也不必手下留情。”
管事太监略一琢磨,便笑了:“奴才明白了。”
怡亲王问:“能撬开他的嘴,问出实话吗?”
那太监笑呵呵道:“您就放心吧,这贝勒爷身娇肉贵的,哪里是能扛得住刑的人?都用不着上厉害的招数,随便来个夹棍、烙铁,顶多再上个针刑……保准啊,什么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