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眠曾见过三岁的魏婴,那时他便看出这孩子天资卓绝,是个难得的修炼奇才。然而,这份天赋却在他心中激起了复杂的情绪。
魏长泽当年离开云梦江氏,本就让他心生不满,看到魏长泽的儿子竟有如此天赋,嫉妒与不甘悄然滋生。
得知魏长泽夫妇在夷陵一带不幸身亡后,江枫眠心中竟隐隐生出一丝窃喜。他暗自盘算,既然魏长泽不愿留下为他效力,那便将他儿子培养成江家的得力助手,让他一辈子为江家当牛做马。
如此想着,他那阴暗的心思便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没想到,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无论他如何寻找,魏婴始终杳无音讯,最终他只得放弃,心中却留下一丝遗憾,可惜了这么好的根骨。
“阿爹,当初你应该一开始就听阿娘的。他不过就是一个家仆之子,你出去找他,总是惹得阿娘不高兴。”
江晚吟语气中带着不屑,显然对魏婴并无好感。他从小就经常听见父母因这个名字而争吵,下意识对这个人心生厌恶, “阿娘说的对,他肯定早就死在哪个阴沟里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年了,都毫无消息。”
众人闻言,目光纷纷投向江晚吟,神色都变得微妙。这位江公子言辞粗鄙,毫无世家子弟的风范,实在令人侧目。
江枫眠见势不妙,急忙呵斥道:“阿澄,我是这么教你的?你怎能说出如此无礼的话?”
江晚吟撇了撇嘴,虽然不再言语,但神色依旧倨傲,显然不觉得自己有错。
“各位见笑了,阿澄他还小,近几年又事事不顺,屡遭挫折,言语难免失当。”江枫眠讪讪地笑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众人闻言,心中各有思量。还小?射日之征已经打了三年多了,江晚吟也快及冠了吧,早该顶门立户了。不过,想到江氏如今的状况,有人心中一哂,江氏早已灭门,江晚吟又被化去金丹,再也无需担当家族重任,确实不需要长大。
“江宗主,魏长泽与藏色的孩子,何时变成了家仆之子?”
蓝启仁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魏长泽原本是散修,你们在蓝氏听学时相识,他受你之邀加入云梦,帮你平定江氏内乱之后,便与藏色一同离开了,怎么就变成家仆了?”
江枫眠心中一慌,急忙解释道:“启仁兄,这都是误会。云梦以前曾有过这样的流言,但都无伤大雅,我便未曾放在心上。”
蓝启仁对他的解释并不满意,江枫眠明显是在避重就轻。魏长泽在江晚吟三岁时便已离世,江晚吟从何处得知他是江家家仆?显然是有长辈在他面前提起此事。
江晚吟见自己最佩服的父亲被蓝启仁质问,忍不住出声反驳道:“我娘说过,江家就只有四个主子,爹娘,我和阿姐。魏长泽也曾经效命于江氏,不就是江家家仆吗?再说…….”
“阿澄,住口!”江枫眠面色大变,急忙喝止。
江晚吟受虞紫鸢影响,时不时将尊卑论挂在嘴边。这些话在莲花坞说说也就罢了,怎能在其他世家面前提起?
在场众人都看向江氏父子,目光中带着惊讶和难以置信。原来江家的家教竟是这样的?
除了嫡系几人,长老和客卿都被视作家仆?简直可笑。家仆是有卖身契的,如同主人的私有资产,不可随意离开家族,可以任由主人发卖。客卿和长老是家族的重要支柱,可以自行脱离家族,岂能与家仆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