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歌沉吟片刻。她其实并不在意周文珩是否回去过年,留下他也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但此事关乎与南境新帝的约定和信誉。不过,看周文珩这反应,强行送回去,恐怕真要闹出点毛病来。
“罢了。”季如歌开口,“此事,需征得你父皇同意。我会修书一封,说明情况,若你父皇应允,你便可留下过年。”
周文珩一听有转机,立刻止住哭声,眼巴巴地看着季如歌:“那……那要是父皇不答应呢?”
季如歌瞥了他一眼:“那便按约定行事。”
周文珩的小脸又垮了下去,但不敢再闹。
季如歌的信很快送往南境。信中,她客观描述了周文珩在北境的学习生活情况,肯定了他的进步,也提及了他对北境的留恋和对回宫的抗拒,委婉地询问新帝是否可通融,让皇子在北境度过新年,并承诺开春后一定送返。
信使带着周文珩那封画着歪歪扭扭大雪人、写着“父皇我很好北境雪好大我想留下过年”的家书,一同上路。
南境京城,新帝收到信和画,心情复杂。看着画上那个丑萌的雪人和儿子稚嫩的字迹,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有一丝心酸。气的是儿子果然把约定当耳旁风,笑的是儿子似乎真的开朗了许多,心酸的是儿子宁愿留在北境也不愿回宫团聚。
他拿着信,在御书房里踱步良久。强行勒令儿子回来?想到儿子上次病重的样子,他心有余悸。而且季如歌信中语气平和,给足了面子。若是不允,显得自己不近人情,也可能破坏目前与北境还算稳定的关系。
最终,新帝长叹一声,提笔回信。信中,他同意了周文珩留在北境过年的请求,但强调开春后必须返回,并且要求周文珩必须亲手写一封详细的信,汇报这半年的所学所感,不得再敷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