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不再理会一脸苦相的太傅和太监,兴奋地跑出屋子,去找凤昭和李宁了。他可是听说了,北境学堂可有意思了,不仅教识字算数,还教格物、地理,甚至还有户外实践课!比宫里那些老掉牙的经书有趣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小皇子宇文珩(他坚持让别人这么叫他)彻底融入了北境的生活,并且将“阳奉阴违”发挥到了极致。
新帝要求的“定期功课”?他直接把北境学堂布置的作业挑挑拣拣,选一些看起来比较“高大上”的(比如简单的几何演算、地理绘图),隔两三个月才敷衍地誊抄一份,派人送回南境,美其名曰“北境学业繁忙,此乃精华所在”。至于南境太傅专门给他准备的经史子集,早就被扔到了角落积灰。
“经常写信”?更是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往往是南境那边连着几个月收不到只言片语,新帝忍不住派人来问,他才磨磨蹭蹭地写上一封寥寥数语的信,内容无非是“儿臣一切安好,北境饭很好吃,勿念”,气得新帝直瞪眼又无可奈何。
“遵守南境礼仪”?在北境这个相对宽松自由的环境里,尤其是在凤昭和李宁的影响下,小皇子早就把宫里那套规矩忘得差不多了。
他跟北境的孩子一样在学堂里抢答问题,在草地上打滚嬉闹,甚至跟着季宁爬树掏鸟窝(虽然每次都被季宁嫌弃笨手笨脚),活得那叫一个恣意快活。
两位随行的南境太傅起初还试图纠正,但每次都被小皇子用“北境规矩”、“季王上说过”之类的借口堵回去,久而久之,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小皇子不闯大祸、人身安全无虞,便由他去了。他们自己也渐渐被北境的新鲜事物和开放风气所吸引,私下里研究起北境的教材和格物之学来。
小皇子如鱼得水,学业(按照北境的标准)竟然颇有长进,尤其是对格物和地理产生了浓厚兴趣,身体也壮实了不少,性格比在宫里时开朗活泼了许多。
远在南境京城的新帝,每隔一段时间收到那敷衍了事的“功课”和报平安的信,或是从秘密渠道得知儿子在北境的“所作所为”,心情总是复杂难言。
一方面气恼儿子的“不肖”和“欺瞒”,另一方面,看到信中偶尔提及的学识增长和明显变得健康的体魄,又隐隐觉得,或许这样……也不错?至少比在宫里把自己憋出病来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