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季如歌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是……是啊……”赵里正以为她理解了,连忙点头,“男人打婆娘,虽说下手重了点……但总是人家屋里头的事……我们最多……最多劝两句……哪能真上去拦?没这个道理啊……”
季如歌沉默了片刻。周围的村民也纷纷点头,似乎都觉得里正说得在理。
突然,季如歌抬手指着屋里。“家务事?”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像冰冷的刀片刮过每个人的耳朵,“你管这叫家务事?”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厉声吓了一跳,噤若寒蝉。
季如歌一步跨到赵里正面前,逼近他,目光锐利如刀:“我再来晚一步,那根棍子就砸在孩子头上!那妇人可能就被当场打死!地上那摊血,是一个不到四岁孩子的!你告诉我,这是家务事?”
赵里正被她逼得连连后退,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男人打女人,往死里打,就因为他们是夫妻,旁人就可以袖手旁观?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看着?”季如歌的声音冰冷,带着一种压抑的怒火,“这不是家暴,这是谋杀!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帮凶!”
村民们被她的话震住了,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有人脸上露出羞愧,但更多人还是茫然和不解。千百年来,男人打老婆,不就是天经地义的吗?谁家没打过?只要不出人命,谁管?
赵里正稳了稳心神,硬着头皮辩解:“女侠……话不能这么说……这……这规矩就是这样……我们村里……祖祖辈辈都……”
“规矩?”季如歌打断他,声音冷得掉冰渣,“谁的规矩?看着女人和孩子被活活打死的规矩?”
她猛地转身,目光扫过全场每一个村民的脸。“我今天就把新规矩立在这里!”“从今天起,在北境治下,无论哪个村子!”
“男人无故殴打妻儿,往死里打,见者必须阻拦!阻拦不了,立刻报官!村正、里正若坐视不管,与施暴者同罪!”
“夫妻打架?可以!去官府签和离书,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打完了还是夫妻?不行!只要动手往死里打,就不是家事,是犯罪!”
“今天这种情况,再让我看到谁冷眼旁观,下次断的,就不止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