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子,从地上捡起散了一地的画卷。
只看了一眼,裴长意便大抵猜到裴长远是为何惹了赵氏。
自他回府之后,从来没见过赵氏像今日这般恼火。
母亲待他向来温和有礼,或许是心中觉得亏欠了他,赵氏甚至没有大声对自己说过话。
赵氏倒是会大声呵斥裴长远,后者便会立刻哄着母亲,恰到好处地讨好,哄得她心花怒放。
将她惹怒,今日算是头一回。
裴长意大概掠过画卷上的女子,无一不是京中名门贵女。
长相他没瞧清楚,可那些名字,家世背景,却是看一眼便忘不了的。
难怪赵氏如此生气,她能为定远侯府庶子定下这些女子,想必是费了好些心力。
裴长意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开口:“这么多名门贵女,没有一个喜欢的?”
裴长远抬起下巴,眼神坚定地看向裴长意,豪言壮语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差点忘了,自己想娶徐望月,裴长意才是最大的阻力。
他抬起眸子迎着裴长意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大抵是喝多了,说了几句玩笑话,惹了母亲动怒。”
玩笑话这三个字,裴长远几乎咬碎了牙。
说完这一句,裴长远又在原地跪了下去,朗声说道:“且让我跪在此处,还有这么多客人,要劳烦兄长去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