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宜安长长舒了口气,朝太子笑道:“心烦意乱地跑过来,跟太子哥哥说了这么多,心里总算舒服了。”

太子轻轻“嗯”了一声。

“太子哥哥政事繁忙,宜安告退。”她朝太子福了一福,然后恭敬退了出去。

等宜安走后,太子依旧静静坐着,没有再批阅奏折。

暑热的风透过窗纱吹了进来,被屋里的冰盆消融,又转为丝丝凉风。

良久,太子忽然低声开口。

“温槊。”

窗户动了一下,一道灰影从窗外飘了进来,跪在太子跟前。

这是他亲自训练的死士,连帝后的命令都不听,只听从他一人。

太子的眼前浮现出那日在戏园子门口遇到的那抹倩影。

她的五官跟夷初的确有些相似,但不知为何,他能清楚记得她的模样和神态。

赵玄祐真是拿她当夷初的替身吗?

太子眼眸渐深,无论如何,他不能让赵玄祐事事顺遂。

自打开始练字后,玉萦每天的日子更忙碌了。

早上服侍赵玄祐更衣用膳,便去厨房给赵岐准备糕点糖水,等着赵岐过来开始扎马步后,她就不在旁边干陪着,而是在院子里拿草纸蘸水练字。

赵玄祐送的那本字帖,她每天临一页,每一页要写十几张。

这样一来,写过的草纸来不及晾晒。

好在草纸在行宫里是不值钱的东西,别院这边的管事太监听说她要找草纸,直接送了她厚厚一沓,根本用不完。

赵岐练两个时辰的马步,玉萦练两个时辰的字。

一开始,赵岐对玉萦练字这事不屑一顾,觉得这丫鬟想一出是一出,一会儿要跟着听课,一会儿又要练字,真把自己当书生了。

眼见得半月过去,玉萦依旧没练出赵孟頫的风骨,但字写得越来越齐整了,偶尔一笔还能带出笔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