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音色格外沙哑,显然在克制着什么。

玉萦自是察觉到他的变化。

今晚她闪了腰,不敢逞能,于是也不再说话逗他。

“好,奴婢的确困了。”

“你的寝衣呢?”赵玄祐问。

“在柜子里呢。其实奴婢不更衣也成的。”

赵玄祐低低说了声“不成”,起身去旁边柜子里取了她的寝衣,对着她雪白剔透的肌肤,忍着欲念为她更衣。

将玉萦放平后,看着她规整的发髻,又拔了她头上的玉簪,将她一头青丝散开,最后去了她一副耳坠,这才抬手灭了烛火。

他应该是第一回做这些事,没想到还做得挺得心应手的。

玉萦弯了弯唇角,闭着眼睛乖乖睡去。

这一夜两人虽是同榻,却是难得的泾渭分明。

翌日清早,赵玄祐先起身出门。

他去厨房端水,却在院里遇到了裴拓。

“世子。”裴拓见他端着水,想起昨晚孙倩然说的话,便想到了什么,“听内子说玉萦姑娘昨日搬了重物,莫非受伤了?”

赵玄祐其实不愿意搭理裴拓,但他身边除了玉萦之外,便只有元青和元缁。

白日里赵玄祐不在,总得有人照顾玉萦吃饭、喝水、上茅厕。

元青、元缁虽靠得住,却是男子,他不愿意把玉萦交给他们。

“她闪了腰,好在伤得不重,在床上躺两日应该就没事了。”

“噢。”裴拓是状元,是读书人中的顶级聪明人,顿时明白赵玄祐为何会转圜态度,“我家夫人与玉萦姑娘一向投缘,白日里会安排丫鬟照料她,世子不必担心。”

“多谢。”赵玄祐言简意赅,端着水进了屋。

玉萦起身也醒了,只是略微动一下腰就疼得厉害,只能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见赵玄祐端水进来,本以为他会自己洗脸,谁知他拧了帕子给她擦脸。

玉萦忽而有些恍惚。

幼时是娘亲照顾她,日日为她擦脸。倒没想到,赵玄祐会是除了娘亲之外,第二个帮她擦脸的人。

想到娘亲,玉萦不禁湿了眼眶。

虽然她说着三五年也等得起,可她多么盼望娘亲立刻能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