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辜负了春莲，他们又怎么会遇到她的冤魂？

船公休息片刻，又在他们的催促下继续讲起来。

“眼看着肚子里的孩子月份越大，春莲怎么都不肯放弃这个孩子，她坚信自己的意中人会来找自己，鸨母也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她如此。”

“后来，这个书生果真高中，可等他打道回府时，已经迎娶了宰相的千金小姐，对春莲只字不提，甚至拒绝了春莲的约见。纵然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依旧抵不过卑贱的出身，春莲被书生百般羞辱，终于气愤不过，怀胎八月时，带着腹中的孩子，还有书生曾经寄给她的书信，从绣楼里跳入河中。”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会是如此，可听到这里，大家都是倒抽一口冷气。

“好果决的女子！”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此气节，倒是那个负心书生所不能及的！”

“就是，这也配叫读书人？哎，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女子！”

船公呵呵笑着，拈着胡子，手里的船桨似乎也慢了许多，带着一种特殊的节奏。

他的声音陡然阴森：“怀胎八月的妇人，腹中胎儿早已成人，这种死法的妇人最是凶戾，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只觉得附近黑漆漆的河水里似乎也泛起了波澜，有人声音都尖利起来了：“你这老叟，到底还说不说！”

“更何况，她投河自尽那日，书生正好和千金小姐在泛舟游湖，好不自在。那书生甚至不要船公，起了自己划船的雅兴，可他划着划着，突地觉得这桨怎么划不动了呢？像是被什么给缠住了，他低头朝黑漆漆的河水里一看，只见一个红衣妇人，面色惨白，死不瞑目，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啊啊啊啊！”

船上瞬间叫成一团，好像那个拨不动桨的书生就是他们！

“快！快回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