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蔓回家把菜放到厨房,又装了几个蒸饼去前面那户寡妇家。
她心中微动,问邵寂言道:“这家又是个什么情况?”眼睛却细细观察邵寂言,她还挺在意苏家人说的那些话的。
可今日问了红儿娘,也说是村里谣言。
邵寂言淡淡一笑,神色不变,“丁寡妇本是丁家旁系的媳妇,按辈分来说,是丁重云的婶娘罢。”
当年丁重云的叔叔在镇上读书,结识了卖艺不卖身的丁寡妇,后来她有了身孕,丁家却不肯叫她进门,丁重云的叔叔倒是个有骨气的,在村里找了个没人住的宅子,给丁寡妇赎了身。
二人便在村里住下,丁重云的叔叔发誓自己要考上功名,好娶了丁寡妇,结果天不遂人愿,进京赶考才刚出永安镇就出了船祸,船毁人亡。
丁寡妇没和他成亲,两岁的儿子入不了丁家的族谱,可她却以寡妇自居,还拼死拼活送儿子去读书,以继承父亲遗志。
“那孩子今年才六岁,已经像个大人一样,平日里读书也很用功,是个老成的性子,倒是和我小时候有几分像。”
丁寡妇舍了往年的花名,对外就称是丁家的寡妇,儿子入不了族谱,有名无姓,名叫元宏。
邵寂言实则和丁寡妇不熟,可对年仅六岁却颇有才智的元宏很是怜惜。
丁家湾的私塾多是农家子弟,有的送去上学毕竟晚,心都玩散了,又结识了丁家那些旁系的混小子,能学到什么好。
可元宏却是个读书的好胚子。
邵寂言一提到学生,便滔滔不绝。
丁寡妇是个识字的,元宏三岁识字,现在论语背的滚瓜烂熟。
二人正聊着,便到了丁寡妇家门口。
邵寂言侧身站到一旁,苏蔓上前敲门,不一会便有人“哒哒”跑过来,打开门闩,露出一张小脸来。
苏蔓低头看他,元宏不过到她大腿,寻常人家的孩童这个岁数还都扎着总角,可他的发却用木簪绾起,只余脑后垂下的一些。
他长的也好,巴掌大的小脸,一双丹凤眼,明明很是俊俏可爱,偏偏又故作严肃。
“你是……夫子好!”
他看到了苏蔓身后的邵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