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堇之来的时候，老太太这才累了，微微闭上了双眼，听见外头喊二爷的声音。

老太太一双眼睛瞬间亮了。

微微颤抖着唇角，一个又一个的音节从嘴缝里面透出，零散又带着几分呜咽。

好像是苦尽甘来似的。

直到儿子站在了自己眼前，老太太这才大吃一惊，虽然是穷苦人家出身，沈堇之从前也说得上是玉树临风。

即便身份一般。

却有不少世家女子心仪。

可是如今站在自己的面前，哪里还有当日的半分姿色？

颧骨高高耸起，脸色泛白毫无血色，从前宽阔的肩膀，如今好像也消瘦了不少。

实在不像一个大人…反倒像一个操劳过度的小厮。

这才短短几日。

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变成了这副模样！老太太虽然人中风躺在床上…可是看着儿子这副模样。

心窝还是止不住的疼。

如同枯树一样的眼角，居然掉出了几滴眼泪，是心疼自己儿子的。

可是对面的人神色却无甚变化。

“母亲看见我如今憔悴的模样了吗？”他这番话皮笑肉不笑似的。

老太太的心尖好像被插进了一根刺，隐隐的作疼，同时心中也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老太太嘴角微微抖动。

“……呃……呃……”

却只能疲倦的发出两个音节，沈堇之用手轻轻的揉揉揉太阳穴，这才叫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们都退下。

左右都离开后。

沈堇之这才再度开口。

“母亲如今想见我是为什么？是想看看我如今的狼狈样子吗？”

他一双眼睛怨恨似的盯着老太太，老太太心中一惊，可是却来不及说话。

对方的埋怨就犹如倒豆子似的。一箩筐一箩筐的倒了出来。

“当初我便说过，金盏盏不是一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