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想,如果是庄雨眠的话,那也十分合适。
他点了头,引得少女羞涩脸红,也引得一旁的两个友人拍腿大笑。
母亲也是极为满意的,与庄家的进一步联姻,能够强大大哥在朝中的助力。
可笑,连他的姻缘都能被母亲看成襄助大哥的筹码。
不过他不会如她的意,他想,如若他真的娶了庄雨眠,他不会让庄家沦为棋子的。
庄家、庄雨眠都不应该是棋子,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可惜没有如果了。
他对庄雨眠,他一直认为,合适就应该是爱情了。他不排斥她,他甚至欣赏她,两人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这般细水长流,就应该是爱情了。
直到他失了忆,被一个最为底层的小奴隶所救。
就在想到小荷的一瞬间,谢淮原本以为自己平静的心,刹那炸裂开来,若风雷霹雳、寒潮流岚、骤雨不歇,死命地搅动着他的心房。
他死死按住这一刻的悸动,他不敢也不愿再想下去,他与小荷有千万个不合适。如果不是那场失忆,他们永远也不会相遇。
谢淮控制住自己的思绪,继续动笔,写下了那封绝情断义的信。
他用了他能想到的激烈言辞,去断绝两人的关系。
此番刺杀,有去无回,他不应也不该给她留下任何念想了。
至于她,他取下了脖子上那枚黄玉——那是她的传家宝,稳稳放在了桌子上。
就让她以为,他就要回洛京当皇子了,他嫌弃她奴隶的身份,他……他抛弃她了吧。
她合该恨他,就让她恨死他吧。
这样她才能从名为阿松的这场梦魇中醒来,去追求新的生活,有新的丈夫,生下她一直想生的孩子……
只是丈夫不会是他,孩子的父亲亦不会是他了。
临走时,他把自己所有的银子都留了下来,至于今早买的那根金簪头面,他没有放上去。
既然断了,那就断个干净吧。
出门之时,他决绝戴上了斗笠。
走到门槛之时,一阵春风吹过,房外白檀摇了摇,云雾一般的花朵簌簌落下。
纷纷落到了他的发间。
他的心猛地揪起,“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