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面目狰狞的海盗高举着刀和斧,愤怒而凶暴地从两船连接板的一端向我冲了过来。
冲在最前面的四个人突然发现那个手拿骑士剑的年青人不知何时已到了身后,他们想回过身来时,喉咙处喷射出的鲜血却让他们惊恐地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中了剑,四人哭嚎着捧着致
命的伤口翻下船板,坠入浪花飞卷的大海之中,一下子便失去了踪影。
见此情景,后面的立刻失去了勇气,拼命往别人身后挤去,有人嘶声哭喊道:“十字弓,投斧手,快射啊!”
目瞪口呆,就像是中了魔一样一动不动的十字弓战士很快便醒悟过来,纷纷举起弩弓和投枪向我射来,可惜他们还是慢了半拍,因为我已经冲进了铺板了终端一侧因恐惧而发不出尖叫的
海盗人群之中。
迅猛的弩箭追随着我快速移动的影子拼命射着,很快便将那一群不知所措手脚慌乱的海盗们射成了马蜂窝,一时之间鬼哭声、叫骂声伴随着扑腾飞跃的凄迷血雾,弥漫在食人鱼号的甲板
上。
“拦住他,拦住他!”一个脸上有十字疤痕的宽脸海盗站在舷栏边大声喊叫。
两个勇敢的海盗举起刀和剑冲了上去,一秒钟后他们发现自己已跃到了空中,脚下是不停翻卷着白沫的海浪。
“你,快上!”眼里仿佛要喷卷出火焰来,那个脸上有十字疤痕的宽脸海盗怒气冲冲地一把扯过身前不停后退的一个年青战士,恶狠狠道,“否则,死!”
被这凶狠无比的巨瞳一瞪,那个年青海盗脸色已吓成了一张白纸,他用力地点点头,道:“是……是,诺桑斯基老大!”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足勇气举起了手中的宽刃斧头向我冲了过
来。
一脚踢飞了一个靠近身旁呀呀吼叫的海盗,我撇了一眼那个脸色发青、几乎是跌跌撞撞姿式冲过来的年青海盗,手中十字剑才刚抬起,那年青海盗便吓得浑身痉挛不止,两眼一翻便直挺
挺地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这个没用的笨蛋!”像一只暴跳如雷的野兽,诺桑斯基怒不可竭地从背后拔出了一柄宽刃巨剑,大声咆哮道,“没胡须的狗,你死定了!”
一道寒光闪过,宽刃巨剑重重地砍在了舷栏之上,将木头劈去了一大块,但我却已闪到了他的身后,灵巧地躲过了这声势惊人的重击。
“没胡须的狗,难道你只会躲避吗?”仿佛只是挥舞着极轻的树枝,诺桑斯基狞笑地转过身来,再次高举起宽刃巨剑,道,“这把剑斩过三百五十九人的脑袋,你将是第三百六十个!”
青筋扭曲跳跃,虬突的肌肉因为鲜血的灌注而发红,他大吼一声再次冲了过来,这一次,宽刃巨剑那凌厉恐怖的锋芒中一下子便带出了一连串新鲜的血珠。
一个浴血身体痛苦地滚倒在地上,血淋淋的下半shen抛出了好几米远,一个凄厉的惨叫声很快便传遍了整个食人鱼号甲板,闻者无不毛骨悚然,甲板上所有的海盗见此情景,无不吓得心
裂胆破,灵魂出窍。
剑尖在木质地板上轻轻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我缓缓地从桅杆阴影背面走了出来:“很遗憾,那第三百六十个并不是我!”冷峻地看着对方因充血而发红的眼睛,我知道他的愤怒已经沸
扬的极点。
“那你就做第三百六十一个吧!”拳骨喀嚓作响,指节在发白,诺桑斯基仰天咆哮一声,狂暴地冲了过来,浓烈厚重的血腥味已将他刺激得血脉贲张、两眼通红,仿佛就像一只发了疯的
巨兽正对着猎物张开血盆大口。
狂热无比的思想从灵魂的最深处猛烈地迸发出来,迅速将全身血液引沸到了极点,诺桑斯基的虬突肌肉仿佛发酵的馒头迅速地膨胀起来,本就高大的身骨也暴长了许多,仅仅一眨眼之间
,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疯狂家伙仿佛变形长个一般,一下子长得格外的高大巨硕,我本已极为高大,但此时竟还矮他两个头,看着他那一双赤筋暴跳竟比我的大腿还粗的手臂,我就情不自禁倒
吸一口凉气。
“嗷”仿佛身体亢奋地都要爆炸开来,诺桑斯基疯狂地举起了宽刃巨剑向我身子砍来,这一次,他的力量不仅浑雄厚重了许多,而且气势更加猛烈惊人,我竟有种直面雷霆的恐怖感。
闪了几个来回,我终于被他那巨大的长剑带出的恐怖的风刃扫中了肩膀,整个人立刻便呈九十度向桅杆射去,还未等我从一堆缆绳中爬起,诺桑斯基手中的巨剑已出现在我的头顶上,一
张狰狞噬血的脸孔让我脊梁骨淌汗。
如此狂暴的气势以及这惊人的力量让我震惊到了极点,这家伙简直不是人,而是野兽,疯狂蛮暴的野兽,强横霸道的野兽,我突然明白了,站在我面前的大概就是传说中所有战士里面最
疯狂也最恐怖的奥索姆巨灵族的狂战士。
这一雷霆巨剑硬生生地将我背后的整根主桅杆砍断,我的人已灵巧地从他的两胯之间滑了出去,掠到了他的背后,但我的发丝却已根根竖起,额头冰凉。
两人怀抱粗的主桅杆发出恐怖无比的喀嚓声,所有的海盗无不惊恐万状地抬头看着那摇摇欲坠的巨大桅杆,一时之间竟都骨软筋酥,不知所措,而我同样深深地震惊于他那无比惊人无比
恐怖的腕力,尤其是他居然还是那轻松自如的样子,就仿佛砍断的只是一棵白菜杆头。
尖叫声很快便在食人鱼号甲板上沸腾扩散,海盗们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便开始乱成了一团,你推我攘拼命寻找着掩体暗角躲避,有不少人干脆直接抱着救生圈跳下了船舷。
一阵海风吹过整个船体摇晃了几下,终于那巨大的桅杆失去了平衡斜斜地栽了下来,当场就将甲板砸得一片稀烂,许多海盗捧着压在桅杆下面的双腿大声哭嚎不已。
地板上喷溅飞射的血液象蜘蛛网一般迅速向四处扩散漫延,仿佛被恶鬼追赶一般,所有的人都惊恐万状地向船的两头没命逃去,生怕自己会卷入这个可怕男人的力量飓风之中。
“没胡须的狗,今天你死定了!”转过身来,诺桑斯基改用双手握剑,向我一步步进逼,怒气冲冲地吼道,“你这低贱的狗东西,我要将你放到脚下去狠狠地踩!”
被他那毫无掩饰的粗野咒骂气得胀红了脸,我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决定要好好地让这个只知卖弄肌肉的家伙尝尝苦头,他的力量虽大,但却并不是无懈可击。
疯狂的劈斩重复进行着,诺桑斯基仿佛不知疲倦似地挥舞着巨剑,以极为准确的步法一步步地向我逼来,挡在我们之间的任何物体无不被他那巨大而猛烈的力量撕绞成碎片,很快甲板上
被他那似乎有着无尽摧毁力量的巨剑扫荡出一个空旷的圆场,再无任何遮眼拌脚之物,而我已退到了最后一根桅柱上,紧紧背贴着。
“这将是你的最后一剑,肌肉汉,我要听见你大声哭嚎的声音!”全身肌肉绷得紧紧的,我紧握手中的骑士剑,冷漠而高傲地斜睨着他那因愤怒而通红的脸孔,一字一字道,“不过我也
允许你转身逃走1
“你放屁!没胡须的贱狗!”嘴里狂喷着腥臭火辣的津沫,诺桑斯基就像一只被刺激地无以复加的狂暴狮子疯狂地冲了过来。
令人目眩的剑光没入桅杆之中,但我已顺着杆柱滑掠了上去,在半空中抱着柱子,向下道:“接招吧,肌肉汉!”我将身子向前倾去,整个桅杆再次呻吟抗议着,发出恐怖的断折声,仿
佛泰山崩顶一般挟起巨大声势,向诺桑斯基重重压了下来。
“你这没胡须的贱狗!”眼里喷着怒火,诺桑斯基大声咆哮起来,硬生生举手撑住压倒下来的巨桅,他那巨大的身躯里每一条肌肉都因为瞬间充血而发红,脚下的甲板因撑不住这惊人的
重量而发出碎裂声。
空中漂亮的一个飞旋,我轻松地从桅杆上跳了下来,漫步到他背后,冷冷道:“你是一个强悍无比的战士,虽然你是我的敌人,但我仍像敬重朋友那样敬重你的力量,唯一遗憾的是,你
侮辱了一个骑士的尊严,荣誉即吾命,你将为此死去,我会让你像一名勇士那样死去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