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胤都城里常能见到姬宁与贺楼勤双双出游的身影。
棋院茶馆、画舫马场,贺楼勤呈帖相邀,姬宁身为东道主,便领着贺楼勤将胤都城内趣味之地游玩了个遍。
而姬宁每次出游,秦亦都会贴身随行。
只是他又变得如当初一般寡言少语,即未争风吃醋,也不干涉姬宁与贺楼勤交往,更甚至不与姬宁有任何交流。
每每几人同行,他便当真如一名尽忠职守的贴身侍卫,手持长剑,隔着两步距离沉默地坠在姬宁与贺楼勤身后。
即便在姬宁与贺楼勤分别之后,秦亦护送她回府的这段路程,他也仍是一言不发。
马车停在府门前,姬宁在侍女的搀扶下出了马车,等姬宁入府,秦亦恭恭敬敬弯下腰向她抱拳行了个礼,沉声道一句“属下告退”,便翻身上马,一拉缰绳离开了。
竟是连公主府的门都不再进。
他行事从来不拘小节,如今突然变得规矩稳重,姬宁反倒极不适应。可她也知秦亦骤然大变的态度是因她而起。
她白日在秦亦面前与贺楼勤周旋,夜里又思虑良多,短短半月,整个人都消瘦了几分。
这日,贺楼勤邀姬宁去马场骑马。胡厥不愧是草原民族,这已经是第三次姬宁与他来马场。
姬宁骑术不佳,两人第一次来时她便告诉了贺楼勤。
贺楼勤不能言语,姬宁与之交谈时总要连蒙带猜地想他的手势所表达的含义,好在贺楼勤懂祁国语,交流起来没那么困难。
他在马厩里逛了一圈,挑了一匹性格温顺的骏马,用了两天时间耐心教会了姬宁如何骑马。
虽然说不上多精通骑术,但至少如今姬宁一个人在马上时不必担心会坐不稳摔下来。
此次姬宁以为他仍要教自己骑术,但贺楼勤却牵来了一匹通体纯黑的烈马。姬宁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
贺楼勤拉着缰绳,拍了拍马颈,示意姬宁上马。
眼前这马比姬宁之前骑的马匹高大不少,黑马仰头喷出鼻息,不耐烦地尥了尥马蹄,姬宁神色微僵,有些紧张地道,“它看起来好像并不很喜欢我。”
贺楼勤闻言,微微勾起嘴角,轻笑了声。
面具下的那双眼微微眯起来,他朝姬宁摊开掌心——这是他与姬宁交流的方法之一,意思是要姬宁如他这般掌心朝上,以便他在她掌心写字
姬宁伸出手,贺楼勤以食指在她手心写道:它没有不喜欢您。
他写得很慢,似乎极为专注,用力轻若羽毛,指甲搔过皮肤,勾起轻微的痒,姬宁不自觉蜷了下手指。
贺楼勤见此,放开缰绳,握住了姬宁的指尖,不让她将手合上。这是他这些日以来做的最亲密的动作,自然熟稔,好似并未觉得不妥。
这段时日他表现得彬彬有礼,举止得体,若非姬宁知他曾有杀自己的意思,也快要被他的表象骗过去。
他低着头继续写道:不会有人不喜欢公主。
姬宁面上浮现一抹浅透润红的霞色,她轻轻抿了下嘴唇,红嫩如花瓣的唇泛出一点失血的白,再分开时,更重的绯红覆上唇瓣,艳丽夺目,漂亮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