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毫终于落下,在保定府狠狠一点!
一枚盗卖军械、图谋不轨的长钉带着刺耳的摩擦声,被他亲手钉穿地图!
钉尾的线,毒蛇般窜向红袍军械总局!
夜不收统领屏息垂首。
案上灯花又爆了一下,映得青石子半边脸隐在阴影里,半边脸被跳跃的火光镀上一层冰冷的金属光泽。
他缓缓合上《三司官吏亲族录》,指腹摩挲着封皮粗砺的纹理。
“山东民部王秉乾。”
他开口,声音像生锈的刀在砂石上磨。
“掌一省钱粮不过两年,田亩清册经他手者,隐田不下万顷。”
“漕运总督府赵德柱,督运三年,运河沿线‘孝敬’银船,岁入私囊逾三万两。”
“辽东府千人卫刘大勇,纵容亲眷侵吞军田,喝兵血,养私兵。”
“军械局......”
青石子目光扫过那枚血色长钉,寒意更甚。
“天工院附属,国之爪牙,竟生蛀虫。”
他不再看地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钉子和纵横交错的细线。
那些线,早已在他心中织成一张巨大的、散发着腐臭气息的网。
网的中心,是权力,是贪婪,是趁乱而起的野心,是对那个刚刚被他们亲手埋葬的旧时代的无限眷恋和反扑。
“名单。”
青石子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