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画会意,“奴婢明白。”

东宫,芳华殿。

楚灿还在抄写女论语,手都酸了。

她不能得罪皇后,皇后是她封为太子妃的唯一阻力。

她记得上一世。

她被封为太子妃之时,皇后就是极不高兴的。

所以这些书文,只能她亲自来抄,免得留下什么把柄。

“主子辛苦了。”

怜香呈上一壶热茶,“主子还是歇会再抄吧,皇后娘娘也真是的,居然罚得这样重。”

“无妨。”

楚灿继续抄写,“殿下重视我,才会为我醉酒,这点惩罚,不算什么。”

她顿了顿,问道,“对了,我托父亲寻的戏班子,父亲可寻来了吗?”

怜香喜笑颜开,“主子放心就是,大将军已经托人回话了,明日戏班子就进东宫了。”

楚灿顺意的微笑,“那就好。”

惜玉忍着笑意,进来禀告,“主子,奴婢听说,沈侧妃自请禁足了,就是方才的事儿。”

楚灿意料之中,“看来她还真是不中用啊。”

怜香赞同道,“主子说的是,沈侧妃真是空有一副美貌。可惜,咱们殿下,是最不看重美貌的。估计是她惹恼了殿下,只能自请禁足了。”

这美人,若是不知情趣。

不知怎么讨男人喜欢。

便是再美,又有何用啊。

惜玉笑道,“奴婢恭喜主子,眼下太子殿下的气,想必都撒在沈侧妃身上了。明日戏班子进宫,主子必定事半功倍!”

“你倒会说话,承你吉言了。”

楚灿满意的一笑,随后沉默了一会,道,“保险起见,我还是去绽昙殿试探一番,看看今个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绽昙殿。

沈青拂呆呆的坐在木椅上,神情都有些恍惚。

侍琴演技不如自家主子,只能努力扮演忧心忡忡,“主子,您虽然不得殿下喜欢,但这宫中时日长久,您无论如何也要打起精神来呀。”

楚灿带人过来,正听见这话。

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不禁一喜,事情的发展也太顺遂了,太符合她的心意了。

“沈妹妹,我来看你了。”

众人纷纷行礼,“拜见元侧妃。”

“都免礼吧。”

楚灿坐在沈青拂对面,惊讶问道,“妹妹,你怎么脸色这样苍白呀。”

沈青拂好像慢吞吞的才回过神,“姐姐……”

她又似羞愧又似自责一般捏紧了手帕,“我,我惹怒了太子殿下,没有帮上姐姐的忙,都是妹妹没用。”

“好妹妹,你这是说哪里话。”

楚灿赶忙握住她的手,“你看你的手这样凉,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青拂似乎难以启齿的哽了一下。

“这……”

“妹妹,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都是妹妹不好。”沈青拂顿了顿,真诚又单纯的望着楚灿,“那我就跟姐姐说了,姐姐可千万不要告诉旁人啊。”

楚灿微笑,“妹妹放心就是。”

沈青拂深吸一口气,婉转说道,“今日我去佛堂看望太子殿下,本欲趁机亲近,不料惹怒了殿下。唯恐殿下罚我,我只好自请禁足绽昙殿。”

她停顿一下,叹气,“我不得殿下喜欢。殿下心里,只有姐姐。姐姐才是殿下心中挚爱,我早就知道的。是我痴心妄想,竟然想……殿下心里能有一点点我的位置。”

果然如此,意料之中的事。

早知道就不过来了,白跑一趟。

楚灿心里似松了口气,淡笑,“妹妹,你何必自请禁足呢,这又是何苦呢。”

沈青拂咬着唇几欲滴下泪来。

“若是我不自请禁足,殿下是不会饶恕我了,恐怕会罚得更重。姐姐,我真是……心灰意冷了。”

心灰意冷?

楚灿怔了怔。

她突然觉得,沈青拂,比她想象中的,可怜多了。

上一世,

面对宁玄礼的不信任,

她又何尝不是心灰意冷。

这沈侧妃,这么快,就体会到她上一世同样的心境了。

楚灿怜悯的看着她,“妹妹不要灰心,来日方长。”

沈青拂。

既然你早晚都会死。

与其死得无声无息,倒不如成全我。

从今以后,你就安安分分的,做好我和宁玄礼之间的试金石吧!

楚灿对自己的无心只有一瞬的感慨。

很快又恢复了如常的表情,在这东宫,她要坐上最高的位置。

牺牲一两个人,又有何妨。

“妹妹,你好生安歇吧,我还要抄写女论语,先回芳华殿了。”

“姐姐慢走。”

侍琴送了元侧妃离去,回来禀告,“回主子,元侧妃果然是笑着走的。”

重生文的女主,是该多笑笑。

毕竟上辈子过得那么痛,

这辈子好不容易重生,还是要多笑笑为好啊。

沈青拂懒散的嗯了声,“取我的琴来,许久没弹了,有点想它。”

“奴婢这就去取琴。”

以往在现代当演员的时候,琴棋书画这种东西,她都逼迫自己学过。

为的是镜头里不用替身。

到如今,想不到用在这里了。

这穿书后的生活,沈青拂过得是一天比一天滋润。

习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