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蜷在裴姝的怀里,轻轻地叫了一声。

裴姝抱着初九,嘴里轻轻地哼着一曲柔和的调子,像是在哄婴孩一般。

冬月继续修剪槐树枝。

这槐树的树枝太长了,容易划伤人,冬月要把它修剪得圆一点。

修剪一棵枯树没什么意义。

可是在这寂寥后宫中,好像做什么都没意义。

冬月费力地剪着,嘴里絮絮叨叨:

“娘娘,婢子听御膳房的姐姐们说,祁才人疯了。”

“也难怪,宫里有几人能像她这般入宫半年就得盛宠数日。”

“一下被宠得那么高,都到云端上了,人被捧得忘形,再突然被打进冷宫,谁能不疯?”

冬月说完,猛然侧头看了眼裴姝。

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手上的大剪子一松,赶紧请罪:

“娘娘恕罪,婢子方才失言。”

可裴姝依然轻声哼着调子,似乎完全没有听见冬月说了什么。

冬风吹进院里,慢成一条流淌的河,从主仆身上缓缓流过。

冬月尴尬地补了一句:

“娘娘您心性好,不是别人能比的。”

裴姝摸着怀里的初九。

她是得到过无人能及的圣宠,但却从未因此忘乎所以。

因为曾有个少年真心实意地对她好,好到所有后来者都不能居上。

裴姝胸口发紧,想进殿歇一歇。

冬月接过了阿九。

可阿九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嗷了一声,然后朝着院子后面跑去了。

“阿九,回来。”冬月扔了手里的剪子,迈开脚步去追猫。

阿九平常都是懒懒散散的模样,不爱乱跑也不爱跳墙,只喜欢窝在人怀中暖暖地晒太阳。

可今日阿九一直跑,跑到了慕容棣的寝殿,蹿了进去。

冬月跟着跑进寝殿,却在门口撞上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慕容棣今日去礼和殿了,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小全子却出现在了这。

冬月:“小全子,你不在殿下身边伺候,怎么在这?”

小全子面色有些不自然:“冬月姐姐,殿下忘了东西,命我来取。”

他说着,匆忙就要往外走。

冬月警觉地拦住小全子:

“笔墨纸砚礼和殿都有,你回来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