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明白了,才发现现实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残酷,更加令人绝望。

从看守所出来后,陈海亮便把自己封闭起来。

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躲进阴暗的洞穴,舔舐伤口,对外界的一切漠不关心。

父母为拆迁的事奔波,拖着老迈的身体四处找房子,搬家,甚至法院开庭,他接受审判,都无动于衷。

他用厚实的冰块,为自己铸就了一座冰雪牢笼。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父母的担忧与焦虑,他们的愁容,日渐憔悴的面庞,不绝于耳的叹息,如同一下下敲击冰墙的小锤,在他的冰墙上渐渐敲出了裂痕。

一丝丝光亮照射进来,也照进了他麻木的内心。

他开始反思,难道自己要一辈子活在悔恨和自我厌弃中吗?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做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而彻底击碎这冰屋,让他走出来的,是一场冲突。

那天下午,陈海亮照常如一滩烂泥般瘫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