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下放,可那些人,本该有优待,是沈市军区不作为才导致他们后半生凄苦。”
男人双手紧握成拳,眼中猩红一片,半晌后,苦笑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都没了,”
“是啊,人都没了,”傅晓感叹道:“可至少他们得有个公道,”
“谁能给他们公道?”男人问。
“穆家给,”傅晓回。
男人眯眼看了她一眼,笑了,“你有事要我帮你做?”
傅晓垂眸浅笑,“是想让你帮忙,但是不强制,”
“即使你不做这事,穆家该做的还是会做,”
男人半靠在墙上,叹了口气,“你说那些老头们,若是在西北该多好,”
傅晓挑眉:“若是如此,你便活不下来了,”
她看了那些资料,若真的没有那些老人的存在,眼前这个男人,怕是早被打死了。
“活不下来就去死,”
男人眼底一片死寂,“若是不是担心他们,我这条命,早被我放弃了,我找不到一点活着的意义,”
早在第一次被那个女人打的半死的时候,四五岁的他迈着小短腿跑上山,那时候他心里,是想着,上山,被狼吃了也好。
是他们把昏迷不醒的他抱回牛棚,当过军医的老头找了草药给他敷上。
他也是命大,发烧那么严重,竟还能挺过来。
他记得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张布满风霜的脸,看到他睁眼,一个个的都高兴的合不拢嘴。
馒头太硬,他们拿水泡软了喂给他。
自从以后,他们有人教他做人的道理。
有人教他不想挨打就跑。
有人教他学习,识字。
这恩太重,他不还,不行啊。
男人缓缓闭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傅晓看着他眼角的泪,突然心中五味杂陈,她缓声开口:“我想,他们是希望你活下去的,”
“带着他们那份,好好地活着,”
男人睁开眼,眸底,漾起一丝涟漪,“你想让我做什么,”
“不用了,”傅晓站起身,嘴角勾起淡笑,“你好好活着吧,”
“近期就会安排你的事,先养好伤吧,”
说完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