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可未必!对了,昨夜拱卫司的秘报,你还没看过吧!”
说话间,朱元璋将一份秘报递了过去,道:“你看看这个!可恨!可恼!咱竟被那姓张的耍弄了好几年!”
“这是……”
朱标接过那秘报,仔细观瞧,但见上面是拱卫司指挥使叶春,亲自写的条陈,并且附上了一份证据。
这条陈,是弹劾如今吴国的参知政事张昶的。
张昶本来是大元的户部尚书,奉王保保之命,出使朱元璋。朱元璋觉得张昶是个人才,干脆把他留下为吴国效力。
张昶既是进士出身,又是大元的高级官员,对于律法、刑名、礼仪,乃至于朝廷的正规化运作之事,是非常熟悉的。他确实为吴国朝廷的正规化,出了不少力,立了不少功。如今,张昶已经官居“参知政事”之职。在吴国的文官序列里,仅次于李善长,还在刘伯温、朱升等人之上!
然而,朱元璋一直隐隐觉得,此人有些别扭。
比如,刚开始,张昶总是劝朱元璋既然已经富贵,就要大兴土木,及时行乐。朱元璋以为,张昶只是有拍马屁的臭毛病而已,虽然依旧生活简朴,但也没有深究。
后来,张昶又改弦更张,主张朱元璋用严刑峻法对待军民百姓。朱元璋以为,张昶是刚开始的献计没被采纳,才揣摩帝心,如此献计。所以,尽管没有采纳,依旧没有深究。
然后呢?张昶就开始称病,不怎么参与朝政了。后来,干脆宣称病入膏肓,想要落叶归根,死在北方老家。
整好最近,王保保派了一个使者来,管朱元璋要人。朱元璋干脆决定,满足张昶最后的心愿,把张昶放回去,叶落归根。
然而,也正是在这时,拱卫司秘谍在张昶的书房里,找到了张昶写的一本书稿。
张昶在那书稿的书背上,写下了八个表明心迹的大字:身在江南,心在塞北!
换言之,张昶表面上对朱元璋恭顺,实际上一直效忠的是大元朝廷!他给朱元璋出的那些馊主意,都是故意为之!只是朱元璋足够聪明,一直没上当罢了。
朱元璋得知此事之后,当然愤怒异常。
好死不死的是,今天朱元璋提审张士诚,又得知了文人们对待张士诚的阴毒手段。
两个阴谋几乎同时被发现,能不让朱元璋对文人们深深忌惮吗?
朱标道:“所以,对于文臣,咱们要有足够的监督手段!”
“足够的监督手段?那张士诚的名字一事,可是几乎所有文人,都沆瀣一气,到底该如何监督呢?难道标儿你……真有什么惊天妙计?”
当然是惊天妙计。
自古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难。打天下靠的是精兵猛将,坐天下靠的是贤良辅佐。
监督文臣的问题,没有任何明君贤臣能够解决,当然可称惊天!
朱标微微摇头,道:“如果父王说的惊天妙计,是一劳永逸之计的话,儿臣真没有。我只有一条釜底抽薪之计,一条暂且应时之计。”
“先说应时之计!”
“应时之计,非常简单。朝廷现在有两个机构监察百官。明的是御史台,暗的是拱卫司。拱卫司先不管,单说御史台。父王对御史台官员的人选,非常纠结吧?”
朱元璋点头,道:“确实如此。其实,这朝廷众多衙门,最关键的就是三处。中书省,处理全国民政。大都督府,处理全国军务。御史台,监察百官。这御史台权力极大,非得国家重臣坐镇不可。但是,咱自从兴兵以来,凡事军务为先。现在,文官中有足够资格担当大任的,着实不多。这御史台高官的人选……诶!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