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事情刚忙完一个段落,他就准备好了礼物和礼金,即将去应歌家拜访。
临行前专门去问了茗雪:“你真的不想去看看你爸爸吗?有我在,他们要是敢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我肯定帮你挡住……”
“不去。”茗雪很肯定地说,“不管是以哪一个女儿的身份,我都不想见他们。”
言颂点头,正准备一个人去,茗雪却是有些不安地问:“我是不是很冷血?”
虽然已经是第二次做人,却依然有想不明白的事:人类作为恒温动物,是不是不应该狠心到这种程度?
“我支持你的决定,不想见就不见。”言颂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真正冷血的人不会觉得自己冷血,你是因为太善良了才会自省,不要责备自己,是他们把你推远了,你没有错。”
言颂也是为人子女的人,纵使父母对他有过高压、控制和伤害,但他们也爱他,这件事他很肯定,所以他可以忽略掉不好的事,更多地记住父母对他的好,他能理解父母。
若不是父母做得太过分了,茗雪又怎么会连他们的面都不想见。
茗雪是被送出去的女儿,几十年间不闻不问;应歌被养在身边,但她的生死无人在意;应家夫妻唯一在乎的应名扬被宠坏,以为在哪儿都能横着走,结果被人打成傻子。
三个孩子,一个都没有养好,这样不称职的父母,茗雪实在尊重不起来,更没有一丝怜悯可以给他们,选错一次可能是偶然,选错三次就是自己的问题了。
茗雪画的凳子图,与其说是一个凳子,其实更像一个骰子:三十厘米见方的米色正方体,是个连脚都没有的方块。
据她说,是因为家里的书桌只有弟弟能用,餐桌总是油汪汪的,容易弄脏书本,她就在椅子上写作业,捡到方凳的那天她很高兴。
凳子周围有一些掉皮,会把裤子刮起毛,她就用废布头做了一个罩子盖住,正因为如此,家里除了她以外的人都不知道,这个凳子有一面可以打开,里面能放东西。
言颂到应家自然是受到了热烈的欢迎,他一边敷衍地应对着一边四下寻找凳子。
只要能找到,无论如何他都会想办法把东西拿到手,就怕那个半坏不坏的方凳早就被丢掉了,那可就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