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说起愤怒，更多得或许是难过。

那一双小眼睛里面都有委屈地红意开始蔓延。

他家儿子委屈了，眼睛红了。

薄西洲看得真真切切，可是，他却似乎并没有心疼地意思，他还在说，往下继续，一次又一次地，“嗯？回答我……”

“别用这样的眼神来看着我，你可以说话，用声音来回答我。”

“……哼哼……”

小奶团没有回答，他小嘴巴死死地抿着，只是因为被他老子逼出来的愤怒，他的呼吸都不稳，小鼻孔出气、吸气，不断地张大，收缩，看得出来，是气到一个极点。

父子俩继续对视，这次，空气中多了几分剑拔弩张的味道。

“嗯……”

最后，这次是小家伙先有了举动，他仍旧强烈地呼吸着，鼻孔里面发出呼呼的重音，他像是一头小蛮牛一样的，用头，朝着他家老子撞过去。

可是，他毕竟还太小，还是个四岁的孩子，与他家老子作对，就算他家老子现在是坐在轮椅上，他也不是对手。

薄西洲一只大手就将薄西蕲白的小脑袋给掌控住了。

可……不是说，薄西蕲白像极了他家老子么……

那他又岂是那么容易就会认输的，就算被薄西洲给掌控住了小脑袋，他还是不停不停地往前撞，两只小脚踩在地上，用力踩着，使劲……

因为他踩得地方有积雪，那雪都陷下去好多，还有往后摩擦过……

只是，他一点也没放弃。

就算面前的人是他的老子，他也不！

小家伙使出吃奶地劲儿。

“好了……”

是薄西洲认了输，他掌着小家伙脑袋的那一只手并没有松，毕竟小家伙用了全身的力气，

他一松，朝着他撞过来，撞伤了他，无所谓，但是如果撞到小家伙自己，那就不行……

于是，他是伸出了另外一只手，将小家伙掌控住，把他抱到了怀抱里面。

淡淡地声音里面，有着的是妥协，对自己儿子的妥协。

如果薄西洲这时候没有叫停，陆右也会想要开口的，就不明白，这父子俩怎么忽然就吵起来……

可能在别人的眼里，这并不算是吵，毕竟他们也没有泼妇骂街，也没有说什么，看似只是很正常地对话，一个在问，一个在答，

虽然问的那个人有挑衅的嫌疑……

老子对着儿子的，因为“他妈”所有的挑衅……

听起来有点难懂，也是有点……无语，但事实就是这个样子。

很奇葩。

换了之前，陆右也没法理解，是昨天在机场，聿裴夜和纪司南的那一番话，让他们醒悟过来，他们九爷所做的一切……

他现在或许是在吃他儿子的醋，嫉妒他家儿子可以去见女人，女人没有拒绝他，所以伤他儿子，又或许，是再刺激他儿子，然后让他儿子去接近他们少夫人，去……

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那个人儿。

真的心酸，也是说出来，都还难以理解他这种行为，又何尝不是个可怜人，又何尝不是因为……完全没有一点别的办法了……

他们九爷是在死局里面寻找一条生路，一个契机，或者说是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