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月回从后院牵了一匹马,和南衣两人一骑,悄无声息地离开。

出了县城好一段距离,南衣才出声问:“发生什么了?”

章月回沉声道:“我的人里出了叛徒,有人想把我们的行踪卖给岐人。”

简单一句话,南衣从里头品出了悲凉。

人心是最不可控的,树倒猢狲散。

哪怕章月回选了自己最信得过的暗卫来护送,依然有人觉得他已失势,不如另择明主。

又或者,那叛徒本就是完颜蒲若放在章月回身边的人。

章月回再也不是那个无所不能、前呼后拥的归来堂东家了。

南衣终于有了逃亡的实感,事情的失控速度远超他们的想象,在这片土地上,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她忽然在这一刻彻底理解了谢却山的隐忍,他在用血肉之躯竭力阻止着每一种最坏可能性的发生。

他们没有一个人敢拍着胸脯说,这时局里有什么万全之策。

月色之下,马蹄踏过崎岖的山路,暮春的晚风还混着一丝凉意。

忽然,林中一片惊鸟起,而章月回已经来不及勒缰绳了,马腿被藏在道路两侧的绊马索绊倒,一声嘶鸣,马上的人也被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