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不好?”

他分明很平静,神色却像是痛极了:“可庞遇已经死了。你们谁能替他原谅我?”

像是平地一声惊雷,照亮了所有的过往。

原来那把杀了庞遇的剑,一直插在谢却山的胸膛上,日夜辗转,不肯停歇。

她偶尔点燃过他的心火,却无法抚去他的罪恶感。

连她都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忽略了,亲眼目睹少时挚友死在自己面前是如何的心情。可他那时只是平静地坐在那截染了血的枯木上发呆。

他伪装得太好,让人误以为他天生就如此会伪装。

他硬生生将一部分的自己也杀死在了那片大雪里,那个他不配与庞遇同葬在梅林,于是日日夜夜跪在庞遇的孤坟前。

没有人见到,没有人知道,没有人来说一句,我原谅你。

他不能让宋牧川再有一点点危险了。

这是他的大义,这是他的私心。

所以他守在这艘驶向死亡的船上不肯离去,他已经为自己规划好了死去的意义。